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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堂骄什么人?就是柳金蟾去翰林院挂个末等的职位,她也能给她山不转水转地送出来弄个主事的衔!更不说柳金蟾虽才十八,但行事之圆融比好些院里三四十岁的先生还强上几许。
所以……
尉迟瑾巨鼎攻心为上。
但在攻心之前嘛,她问都不问,单手一挥手,就先秉持着“无风不起浪,一个巴掌拍不响”的老话,让两人一人一块抹布,当着她的面,各负责她屋外东西两面的梁,累趴了,灭了二人“国公夫人”的气焰,再晓之以理地循循善诱——
王子犯法庶民同罪,何况国公夫人们呢?
柳金蟾头顶乱发,很干脆,毕竟不是第一次受罚,屈身告,书往腰间一插,出门抬了木梯开始就位——
哈哈哈,她的手可没受伤!
慕容嫣可不答应,眼见柳金蟾痛痛快快出了门,她扭头就愤愤不平道:
“山长,柳金蟾出言冒犯嫣儿在前,我可是……”
“‘君子动口不动手’!”尉迟瑾低头整理镇纸,丝毫没有听慕容嫣再辩解的意思。
“但,我可是……”
慕容嫣素知尉迟瑾当日在朝为官,就是个出了名的不畏强权,有话直言的谏官。但让她堂堂一个未来的“国公夫人”与一个庶民一样爬高上坎同罚,她脸面来日往哪里搁?这书院现今的人,谁知谁会在朝堂上提起这种旧事?
尤其璟公主战蛟死爱面子,北堂傲更是骨子里都是傲气,若知这事儿岂有不嫌她丟人现眼的?慕容嫣思及此,为了自己尚未得到的“国公夫人”之位,不得不硬着头皮为自己勉励争取一点点特权。
“国公夫人!”轻轻松松打发走了嘉勇公夫人的尉迟瑾,无压力地眼盯着来信细看,不待慕容嫣把说话说完,就在抬手示意慕容嫣闭嘴的同时,将话接了下去。
“既然你知道……”
慕容嫣又试图开口,正忙的尉迟瑾此一刻正提笔欲上奏朝廷此大事件,哪有闲情慢慢开导慕容嫣,索性决定速战速决:
“你现在还不是,不是吗?”
“但……”慕容嫣挣扎。
尉迟瑾可没工夫慢慢陪她磨嘴皮子,有些事需要隐瞒,但也可以迂回提醒吧?
尉迟瑾直接开口就问:“你进过宫吗?”
“……没!”
慕容嫣一时不解何以扯到这上面,公主还没下嫁,她如何就能进宫?
“那么老妇告诉你,老妇出入宫廷二十载,其中接皇太后懿旨不下百次。圣旨万余次。老妇再告诉你,只要不是皇上、皇太后加盖了御玺颁布天下的话,皆可以更改,你明白老妇的意思吗?”
被尉迟瑾盯得有些不自在的慕容嫣不解尉迟瑾到底在说什么,这和她们此刻聊的事儿有联系吗?但她只能点头。
“那好,你可以出去忙了!”
尉迟瑾很满意慕容嫣的聪明,示意慕容嫣出门勿忘拿走抹布。
慕容嫣却有点晕:“山长,我说我是……”
尉迟瑾无语两指按两穴:不懂何必说懂!秀才遇见兵,就是麻烦。
“这样说吧!”
尉迟瑾第三次打断慕容嫣后面的长篇大论:“全天下,除你们慕容府在说璟公主将出降到你们慕容家外,没人看见皇太后的懿旨,甚至听见口谕,圣谕也无。”
“颁旨,就是赐婚了!”
慕容嫣笑尉迟瑾难道不懂,圣旨下来,她就已经迎娶璟公主了。
尉迟瑾一听这话,不禁放下笔笑了:“你见过奉旨成婚吗?”
慕容嫣一愣,笑道:“说笑了,生在京城怎会没见过?不说远,单今年镇国府二公子五月出嫁不就是奉旨成婚?”
“那你可知奉旨成婚,见到圣旨方按照钦天监的日子开始议婚、下聘、文定,迎娶……不见圣旨,慕容姑娘,你这婚事从何而来?”
尉迟瑾少不得给慕容嫣这个武妇好好上一课,皇家典仪。
慕容嫣鼻子一哼:“你这是官面上的,我是不是驸马,我娘还不知道,实话告诉你,我与璟公主的婚事,是皇太后应得,皇太后还请皇上命翰林院学士草拟过圣旨呢!”这些,她娘几月前才细问过孙大人,还见过那草拟的圣旨。
尉迟瑾笑:“草拟的,那就是草稿,可有可无的。几年前,璟公主还是战家二公子时,皇太后还应过皇太女,指给皇太女为皇太子君呢……就是当今皇上,也曾说要把当今皇后的胞弟北堂大将军召进宫备选皇太子君,他们谁而今进宫了?”
慕容嫣一怔,要说那是因为我,但……这种事哪敢随便开口?北堂家第一个要了她的命。
“我说我注定是国公夫人,你信或不信,都会成真!”
慕容嫣笑,璟公主她不敢信一定,但北堂傲是个聪明男人,聪明男人不会不“从一而终”。
不解慕容嫣的自信从何而来,反正,尉迟瑾知道而今两个最年轻的国公爷都娃娃在怀了:
璟公主战蛟会不会改嫁不一定,但女儿说他三个孩儿满营里跑了,第三胎又在望了,可见夫妻琴瑟和鸣得紧,眼下要他改嫁嘛——
除非他们夫妻戍边这三年,楚夫人死在沙场,然后璟公主再守鳏三年……
而嘉勇公北堂傲,就在墙外跟得亦步亦趋,按照北堂家人的性子,外面哪个擦窗子的,就算是一日没了,他也会守鳏在家带孩子,拿牌坊,要么就跟着殉情去了。
“那就愿慕容姑娘美梦成真!”再等三四年,或者更远……
尉迟瑾复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