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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红一听薛青这话儿,瞬间惆怅的脸都愁苦得没得法了:“老大,翻过年就送到城里人家做事去了。”
话是这么说,其实大家都明白,到处借钱的石小宝这是把孩子送给人家抵债了——但石家这光景,留在家饿死,还不如送给别人家做下人,至少能有一条活路呢!
“所以……”薛青禁不住问。
“就想着过年给孩子好好包上一顿他最爱吃的肉饺子!多吃几次!”
薛红话语间有些哽咽,令薛青不禁心头微微一怔:“不是……石家……又逼着你来的?”
薛红淡淡地再次垂眼:“逼着来,你不见不还是不见?”
薛青也不想再问什么了,只让薛红等等,但转身又道:“只此一次!”这石家一得好儿,就会隔三差五来,死皮赖脸的,烦都烦死。
薛红立刻露出感激的眼儿,薛青就抬脚提着袍子不紧不慢地回了院里,心里寻思今儿何幺幺心情好,估摸着能应他的这一请求,毕竟……
他今儿一早就隐约听见何季叔貌似说要给柳金蟾哪儿安插人手,具体也不知,大抵像是需要能帮着带孩子的男人,又能听他话的男人,目的不知,但需要人手就是了!
薛青这一进去,就悄悄儿奔何幺幺处挪。
谁想这天就是这么爱作弄人,想见她时吧,眼睛都望穿了,不是错过,就是恰巧不在愣是见不着;这而今桥归桥、路归路,各走各的道了吧……
薛青一抬脚冒冒失失上了台阶,一转角“哎呀——”不小心就撞着了站都站不稳当的柳家太姥姥。
“瞎了你的狗眼,这是往哪儿撞呢?”
柳老太太身子一个摇晃,不及站稳当,她抬手就要给来人一个大嘴巴子:她老太也敢撞?
幸得柳金蟾眼明手快,不待看清来人,就赶紧借着扶老太之际,拉住了老太太抽人嘴巴子的手,道:“这快年的时候,太姥姥可不能生气!”
言罢,柳金蟾一抬眼才说“怎的这么不小心?”,不想就与来不及避开的薛青四目对了个正着,这……
柳金蟾心里一阵尴尬,纵然她巧舌如簧,此时也不知怎么说好,只得习惯地一笑,柔柔问一句:“可有撞着?”果然是怕什么来什么!
薛青微微一失神,要匆忙说一句“没什么”就赶紧逃开吧,柳金蟾就被她太姥姥一拐子揍弯了腰:“死丫头,贼性不改,你姥姥被撞着了不问,你倒去问你男……你小季叔了?”
恼怒的柳家太姥姥愤怒的心也因语误,瞬间梗了一下,后微微有些尴尬地指着薛青与柳金蟾道:
“对了,金蟾,青儿而今是你娘屋里的男人了,你……以后见了可别没大没小的!快,喊薛季叔!”
“薛……季叔?”
柳金蟾瞪大眼儿,这一细看,才觉得薛青那年见着还散着的发,而今已经束在头顶用了簪子……但嫁了她娘……
薛青不听则罢,一听完这声称呼,刚就觉得无地自容的脸,此一刻更是狠狠地撇开,恨不得当即地就能炸开一个地缝,容他将自己整个埋了进去,人还是只能欲哭无泪地答了一句:
“……恩!”
柳金蟾很想从容赞上一句“薛季叔是生得越来越好了”,但一抬眼儿,却见薛青的眼都红了,一颗震惊的心瞬间被名叫“愧疚”的苦涩溢满:她没想这样的!
“太姥姥、四小姐……青儿先……走一步了!”
不待柳金蟾想到什么对不起的话儿,薛青就跟逃也似的侧身,从柳金蟾身边尽力远远地避开而去,旋即奔跑着躲进了内院。
此情此景……
柳金蟾欲回首,胳膊就被她太姥姥狠狠地掐了一把:“陪姥姥入厕!”
待二人一转入屋,柳家姥姥就拉着柳金蟾好似怅然若失的脸,语重心长的安慰道:“蟾儿啊,你莫怪你娘……你娘也没几年可fēng_liú了……不如太姥姥将金豆给你?”
“太姥姥,你说什么呢?孙儿要一心进京会考呢!”压下满心的无言,柳金蟾露出一副无所谓的神情笑向太姥姥,“哪有这些心思?”
“乖囡,你放心,你娘欠你的,待你回来,太姥姥加倍给你,你娘也别想再阻止你纳妾进门!太姥姥给你做主!”
柳家太姥姥说着十分满意地拍着柳金蟾的手背,赞赏道:“好孩子,太姥姥给你挑更好的,而且……”
柳家太姥姥说着,左右听了听,还悄悄凑到柳金蟾的耳畔低道:“姥姥还给你存了好多宝贝呢!都是你的!来——”
言罢,柳家姥姥径直拉着柳金蟾到自己房,想也不想,就从他偷存一匣子钱里,取了一锭十两的银裸子搁进柳金蟾的手心里,神秘地笑道:
“喏,姥姥先给你这个,喜欢不喜欢?”
若是以前,柳金蟾一定抱着她姥姥一阵狂亲,可现在……
“姥姥这是你存的钱……”柳金蟾立刻将钱推回姥姥手里,总觉得这钱若是奖励她将让薛青让给老娘的,那么就……太……让人恶心了!
“什么姥姥存得?姥姥就是专门存给你讨相公的!”
柳家姥姥悄悄儿拉着柳金蟾的手,告密似的,悄悄儿推开窗,指着院里柳金蟾的大嫂,无比欢喜地说道:
“你娘,要给你定亲了!”
柳金蟾的脸一僵。
“是你大嫂做得媒……说是你大嫂家某个在金陵城当大官的表姨的儿子,嫡出的,他爹也是个书香门第的大少爷……而且模样也好……行事大方!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