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笔趣阁>穿越重生>枭臣>第2章 故人往事

陈花脸将永昌侯元归政、元锦生父子领到林缚在东衙书房守静堂的外厢房里等候。

“我家大人正在前厅议事,还请永昌侯爷跟少侯爷在这里等上片刻……”陈花脸吩咐人去沏茶水,他也坐在这里陪同——书房里林缚日常处置公务的重地,虽然林缚刚从浙东回来,还没有踏入书房半步,但有客在此,当值的侍卫长也不会稍离片刻的。

元归政鬓发已然花白,五旬才过的年纪,已呈老态——陈花脸嘴拙,招呼一声,便闭口不言,元归政与其子元锦生也不便jiao谈,便打量着里厢房里的陈设。

里厢房便是林缚日常办公的书房,当真是简朴得很,也很狭xiao,才三步见方,居中摆着一张木se长案,堆满书卷,还有些零luan。长案上没有常见的文房四宝,一只瓷筒子cha着几支淮东所产的炭笔。靠壁摆着一张xiao橱,照样是卷案琳琅满目,有会客相谈的xiao榻,榻上放着一张矮几,墙角边摆放着一张角桌,摆着一枚曲颈青瓷瓶,cha着几枝新摘下来挂蕾的桂花枝。

崇州的桂树都已经挂蕾了?

元归政到崇州也有两天了,却没有注意到这些细处。

听着外面有甲片响动,探头看去,却是林缚与两名侍卫走来院子里,元归政与其子元锦生站起来,走到廊檐相迎。

“赶巧在前厅议事,让侯爷久候了,”林缚站在庭院里拱手而礼,又问陈花脸,“可曾给侯爷备好茶伺候着……”

“可不敢怠慢,刚劳烦xiao兰姑娘去沏茶,大人您就来了。”陈花脸说道。

这处书房实际与宋佳在东衙旁独居的xiao院相通,林缚在崇州里,也总是由宋佳帮着处置公函,书房平日里也由宋佳院里的人帮着打理。

“崇州拜访太后,未曾知会林侯爷一声,甚为失礼;本打算明日回江宁的,遂今夜赶过来拜望一下故人。”元归政说道。

“好说,好说……”林缚笑道,似乎对元归政不告而来崇州,毫不介意。

适才偏厅里,有人对元归政已来崇州而军情司毫无察觉,颇为不满,但林缚不以为意。

军情司的存在,林缚是要将其作为参谋机构使用,重在军事,而非特务机构用于监视地方;军情司主要培养的是有战术战略思维的武官跟参谋人员,而非特务人员。

军情司虽然下设特勤室,但人员及资源的投入都很有限,而且主要用在对浙闽及燕胡控制区域的情报搜集;军司控握江宁的形势变化,主要依赖于孙文炳等人,而崇州这边对梁太后与海陵王元鉴海的起居,也非严密监视——元归政真要隐踪匿迹潜来崇州与梁太后见面,崇州这边无法知晓,也正常得很。

林缚请元归政、元锦生到书房坐下,说道:“苏湄到崇州后,开了间茶楼,时常惦记着侯爷的恩情,要不是天se已晚,我倒想请侯爷与锦生兄到苏湄的茶楼里一坐,叙一叙旧情……”

“那就不叨扰了,以后还要来崇州拜见林侯爷跟苏湄姑娘的机会……”元归政说道。

曾几何时,元归政将苏湄当成最重要的一枚棋,而这枚棋子如今已不是元归政能掌握——江宁辖下,林缚兵权最重,林续文、黄锦年等人皆附淮东,即使他此时将苏men案捅出来,朝廷也只会息事宁人,不敢触怒淮东;而淮东与江宁早就是貌合神离,也不差拿苏men案出来挑拨离间。

前些日子,江宁有官员上折子请梁太后还朝,林缚心想元归政潜来崇州,大概是为这事。不过元归政不说,他也耐着xing子不提,闲言碎语,问道:“侯爷此来崇州,藩公怎么没有相随?”

林缚在江宁见过元归政几面,藩鼎都相陪左右,这次独不见他。

“谢朝忠将藩楼买了去,藩鼎得了一场急病,卧床不起,不然也会来崇州拜见故人的。”元归政说道。

“哦,藩楼都易主了?”林缚想起藩楼旧日风光,颇为感慨,问道,“是几时的事情?”

“就上个月。”元归政回道,话语间有些许苍凉。

藩楼表面上是藩家的产业,实际代表永昌侯爷在江宁城里的荣光。

拥立鲁王之事,元归政也有份参与,虽说事后永兴帝没有追究诸人的罪责,将拥立之事轻轻揭去,但随着顾悟尘被迫离开江宁、鲁王降爵改封海陵王,永昌侯府在江宁也注定要衰败。以往永昌侯府的座上宾客,如今唯恐跟元归政牵上关系,给新帝猜疑。

永昌侯府一旦失势,所辖庞大产业,自然沦为江宁新崛起的权贵争逐分食的对象——谢朝忠买下日进斗金的藩楼,大概没有花多少银子?藩鼎得了急病、卧床不起,大概是气坏了?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永昌侯府及藩家能得今日之报,也是罪有应得——元归政或许能去投奔梁氏,但此时燕胡大军在东线狼奔豕突,梁氏也自身难保。

林缚轻笑道:“谢朝忠圣眷正隆,没想到还有心经营酒楼,藩公cao劳一生,歇下来也好。”

元归政窥着林缚的脸se,他也晓得永昌侯爷既然与淮东有几分jiao情,也由于拥立之事彻底葬送,更何况林缚与藩鼎父子夙怨也深,没指望林缚会同情他们藩楼给谢朝忠豪取强夺;他想看到的,是林缚对谢朝忠的态度:林缚与淮东军还想更进一步,谢朝忠与御营军注定就是个障碍——很可惜,在林缚眼里,元归政看不到他对谢朝忠的警惕。

元归政想想又释然,谢朝忠不过是个暴发户,因为得新帝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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