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是陵水大酒店豪华包房,同样是一桌丰盛的宴席,只是宴席的四个人变成了五个人。四个酒足饭饱的人,陪一个人没吃饭的人吃饭,大家都得装成没吃过饭的样子,如果凭想象,这样的场面应该会有些尴尬诡异。
但现实的情况是,场面的非常和谐,大家有说有笑,连开头一脸苦大仇深的郭雨脸上也挂着笑容,只是笑得有些难看罢了。
在五个人中间,赵重阳和郭青青两人在张青云面前整个就是晚辈,而且张青云还是他们媒人,所以他们在张青云面前是非常的恭敬、客气。
而郭雨,以前他是一直和张青云不对付的,但现在他已经没有了那个资格。相反,张青云成了他最后的救命稻草,如果张青云不救他,他就只有灰溜溜滚回京城的份儿,那样继高吉祥之后,郭家的郭雨又会成为别人的笑柄。
这里面,唯一可以和张青云对话的就只剩郭雪芳了,不过这个女人在没见张青云之前,那是咬牙切齿,模样狰狞。真见到了人,她剩下的只有温顺乖巧了,本来她就是天生的桀骜不驯,可是张青云似乎就是她的克星。
以前郭雪芳还会时而向张青云发出一些挑战,可是最近这几年,两人见面的机会少了,郭雪芳每次见到张青云心中的感慨都来不及抒发,至于挑战就完全没了。
这样算来,这屋子里面,张青云无疑是坐在首席的人,这无可争议。郭雪芳推他坐首席,他自己连客气的推辞都免了,张青云本身就不是一个矫情的人,在郭雪芳面前,他更不会矫情。
如果不是看郭雪芳的面子,张青云根本就不会在这个时候和郭雨吃饭。郭雨调离江水到淮阳,就是个普通的副市长而已,常委班子都进不了的副市长,跟市委书记隔了十万八千里。
张青云去淮阳上任到现在一年多好远了,有几个副市长,张青云一共只接见过其一两次,尽管如此,还把人家弄得激动得不行,觉得书记是在关心他的工作,是在器重他。
所以让张青云和郭雨在一起吃饭,张青云还真没有那个功夫,他是黄新权带出来的人,黄书记对下属就是严要求。郭雨既然到了淮阳,那就得按规矩办,张青云是不会有意提携他的,一切都的凭本事和能力。
“青云,今天请你吃饭我可是厚着脸皮了……”郭雪芳突然道,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对于她这般骄傲的人来说,说出这样的话是很不容易的。
张青云笑笑道:“请我吃饭应该是我厚脸皮才对,想找我帮忙办事,那才是你厚脸皮,你可不要弄错了丁卯啊”
郭雪芳呆了一下,脸上一热,这几年没多和张青云打交道了,没想到这家伙还是这副德行,一张嘴刁毒得很。
略微平定了一下心情,她仰头道:“你既然这样说,我就开门见山了。郭雨的事你知道的,现在在华东我也问不上什么人,就问你,这事还究竟有没有回旋余地?”
张青云皱皱眉头,夹了一夹菜吃了一口,没有马上回答郭雪芳的问题。屋里几人同时望向了张青云,周围的空气似乎一下凝滞住了,给人一种很压抑的感觉。
郭雨的心中更是怦怦跳,现在的郭雨比当初在中组部接受组织谈话的时候更紧张,组织谈话是决定前途,现在确实决定命运。
作为政治世家出来的人,郭雨非常清楚如果这次他就这样灰溜溜的从华东滚回去了,那将是他一生政治上的污点,以后再怎样也洗刷不了这次失败,别人会将他的这次失败经常挂在嘴边。
每到有重大人事变动的时候,对手就会数落他这次失败的华东之行,以此来左右组织的决策。对一个政治人物来说,没有什么比这样的情况更糟糕的了。
“郭雨,你自己说一下,你觉得省委怎样处分你比较恰当?”张青云道,眼睛盯着郭雨。
郭雨不敢和他对视,眼神慌忙的躲开了,这个问题他不敢轻易回答,沉吟了很久,才道:“这次江水市的事故我是有一定责任的,省委要处分我,免去我的职都是恰当的。”
“你上次不是说你着了人家的道吗?”张青云又道,逼问的意思很明显了。
郭雨脸一红,扭头开去,胸脯起伏不定。张青云这样的问话让他很难堪,他骨子里面依旧还有京城太子的骄傲,被张青云如此不留情面的数落,他一时有些吃不消。
郭雪芳脸色变了变,这些年她经历的历练可不是郭雨能比的,他一眼就看出张青云这是在试探郭雨的心性。一时心中大急,生怕郭雨忍受不住,那就真要坏事了。
她有心想提醒一下郭雨,可是她又害怕被张青云察觉,如果那样情况更糟。她非常了解张青云,张青云这人平常开玩笑显得很洒脱大方,但办正事的时候可真就是一个狠,简直是六亲不认。
这方面当初郭雪芳吃过他的亏,当初在江南清江,为了清江科技园的土地问题,张青云就给了郭雪芳一个大教训,让他见识到了这个男人的狠辣手段。
“青云哥,当时是我心态没有摆正。当初常委会上,我察觉到处事的方法有问题,我没有提出异议,也就是没有坚持原则。而且这是还是我直接管辖之下,责任我是有的。
省委对这事很重视,连书记和市长都免了职,要处理我,我还能有什么怨言?”郭雨道,这几句话从他口中说出来异常的艰难,他把头放得很低,几乎要埋到桌子下面去了。
一个自负的人,让他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