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节虽然已经到了初春,但是在京城,外面的天气和隆冬没有什么区别。这几天扬起了沙尘,整今天空都是一片灰蒙蒙,人们出行都是将口鼻皆遮住,身子也是裹得严严实实的,但饶是如此,耳鼻中一天下来也都是沙尘”让人觉得特别的难受。
黄新权书记退休以后,一直都乐于收拾他的那一方院子,但是这样的天气,他也不敢出门,把门窗关得死死的,闷头在家里看书。
他有心脏病,对心脏病患看来说,冬季是最难熬的,也亏得是黄书记有这样好的医疗各件,换做是普通人家,在京城这样恶劣的气候环境下,估计也过不了几个冬天。
今天张青云来拜访他,其实是来请教他,虽然黄新权一直到退休都只是省委副书记,张青云现在的行政级别已经过他了,但是对鼻新权,张青云一向是非常尊重的。
现在中央的主要领导人黄新权都认识,他们都属于黄新权这一辈的干部。所以,黄书记对中央大局的把握,比张青云要精准很多,此次辽东的事情牵扯太广,张青云心中实在是没有底,只能是登门请教老书记。
本来张青云有一肚子话说,但走到了黄书记家,见黄老一个人劳劳孑立形影相吊,这些话他又不忍心开口了。黄书记的老伴常年在美国呆着,虽然有两个儿子,但是黄子歌兄弟从来就不是让黄新权省心的主儿。
平常顺风顺水的时候,黄新权父子是不容易碰面的,黄子歌兄弟也只有碰壁了,才会找到老头子救命。本来,还有一个黄姚比较孝顺,奈何女人一嫁做他人妇了”很多事情就难以兼顾了。
黄姚找了张青云帮忙无果,后来她不知又找了什么关系,终于实现了她下放华东的夙愿。只是她一去华东”黄老却是更孤独孤单了,一天到晚除了几个工作人员外,再不和任何人接触。
尤其像这样冰天雪地的天气”其孤独又还需要忍受病痛的折磨,给人的感觉是其明显已经走到了垂幕之年了,张青云见到其这样的光景,心情特别的难受。
房间里面有暖气”但是黄老依旧裹得严严实实,因为心脏功能的问题,其嘴唇是乌黑的颜色,一双眼睛深深陷下去了,本来很犀利的双目,现在看上去眼神却有些涣散。
张责云的第一感觉是老人瘦了,他握着黄老的手,其一双手没有了往日那种熟悉厚重的感觉,取而代之的是轻飘飘的不着力,他眼睛往下看,看到黄老穿着一双很宽大的拖鞋,一双脚虽然裹着厚厚的袜子,但是还是能看出来浮肿得很厉害。
张青云扶着黄书记坐在沙上,他可以很清楚的感觉得出来,黄书记手脚已经不灵活了,那完全是一种苍老的感觉”从现在黄书记舟模样,实在是让人难以将他和当年江南那个铁面黄书记联系起来。
他陪着老人说了一会儿话”黄新权脸上突然露出一个让人难以捉摸舟笑容,道:“你说吧!我知道你心中肯定是有事,你和我这样的老头子不能比,你的时间很宝贵,有事情就直说吧!”
张青云心中一酸,感觉无地自容!黄新权的话如一柄利剑,直接插向他的心房,在这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完全就是个在世俗中迷失了方向的奴隶,整天除了追名逐利,连基本的情感似乎都丧失了。
黄新权皱了皱眉头,嘴中轻轻的哼了一声,张青云抬头看到的是老书记一脸的不愉,他深吸了一口气,强行的平定自己的心绪,道:,“书记,我的确是有事请教,这次我们商务部生了一件让人十分意外的事情……”
张青云终于开口了,他了解黄新权的脾气,黄书记如此要强的人,又怎么愿意在后辈面前露出其英雄垂暮的一面?于是张青云便再也不矫情了,将他忧心的事情娓娓道来。
当然,重点自然是他带督导组去辽东的事,辽东他一无所知,心中真的没有底。如果把辽东换成华东,或者是中原任何一个省,张青云肯定会有一个清晰的思路,但是北方三省,他从未涉足过,他对此行能否成功,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黄新权静静听完张青云的叙述后,紧闭双唇,一言不,良久,他道:“正因为你对辽东不了解才让你去,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情。辽东的问题很复杂,你不过是中央部的一个环节而只,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黄新权停顿了一会儿,又道:“辽东的问题复杂,京城的问题也就会复杂。你不了解辽东,但是辽东毕竟只是一隅,和京城不能比,你难道会认为,辽东会复杂过京城吗?”
张青云一愣,心中一下涌起了无数的念头,黄新权这话如同夜空中的一道闪电,让张青云有一种非常惊悚的感觉,他心念电转间,脑海中涌现出无数的念头。
辽东有问题,辽东又怎么可能孤立的存在?黄新权的话说得很明白了,那就是辽东的问题不仅仅只是在辽东,辽东往上便是京城,京城各部委,中央机关甚至再往上,这都有可能和辽东有关系。
所以,中央要对辽东有动作,就不仅仅只走动辽东,辽东有动作了,京城就会有动作!这绝对是一次大行动!
一念及此,张青云神色越凝重,因为他无法确定自己是否是在干正确的事情一这中间牵扯到了高层面的角逐,张青云现在根本就无法看清自己的位置。
“让你去华东,是中央对你的信任!我相信你有能力完成中央交给你的任务,胆大心细,放开手脚去干吧!”黄新权道,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