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士兵的眼神中就可以看出来,他们完全无条件的服从那些青年军官的命令,似乎已经渗入了骨髓里面——说起那些军官。真是年轻得过份!
有多久没有看到这样年轻而富有朝气的军官团体了?他们配备的都是最精良的装备,从军官地马靴到武装带,再到剪裁合体的西洋式军装,图囊。手。
刀…………每个人眼睛都亮闪闪的,找不到一丝畏惧还不是那种无知的粗豪,明显每个人都受到了良好地教育。不管是基础教育还是军事专业教育——这些名词,也许聂士成说不出来,但是他完全能够感觉得到。这么一支精勇,受过教育。对自己,对团体充满信心,对未来跃跃欲试的军官团。士成先是感到惊喜。然后就是畏惧!
淮军军官暮气已深。只是安于现状而已,接差送差。抱孩子,弄点嗜好,顺便嫉妒一下同僚升得比自己快…………即使在鼎盛时期,淮军也不曾拥有这么一支骨干军官团,更别说现在了。整个大清历史上,甚至在上溯一些朝代,又何尝有这样的团体?
徐一凡是怎么把他们武装起来,教养起来的?又准备凭借这么一个团体做什么?
他只是沉沉而想,身后戈什哈已经快步走过来,手里捧着饭盒儿:“军门,吃饭了。”
..
算了,想这么多有用没用的做什么?现在朝鲜正是烽火连天,局势烂,这支强军存在,能稍挽局势,才是最要紧的!现在就是唯恐这支禁卫军不够强!
正伸手准备接过饭盒,就听见远处对面禁卫军的阵地响动。数队士兵似乎是从地里冒出来地一般,正飞快拉开设在通道上面的鹿。聂士成手停在那里,就看见舍人关天险隘路上,冒出一彪人马,矫捷如龙。全披着西洋式轻骑兵的半截斗篷,人人大背着德国骑枪,军帽皮带紧紧地勒在下巴上面。马也是高大地洋马,鬃毛整齐,比起淮军自己地那些毛都秃了,个子矮小,老得牙都平了军马真是天上地下。才从山口冒出,就显出了逼人的气势!
几十匹马紧紧簇拥着一个人,一面旗号打在最前面。
“海东屏藩,大清徐一凡!”
.|后地依靠,徐一凡到了!
连营地里面的那些正在吃饭的淮军都站了起来,只是看着那几十骑人马。
“徐大人!”
“好威风,好煞气!”
“从南洋杀到朝鲜,人血染红的顶子,大清周围快给他杀了一遍……也就是他能抵住东洋小鬼子了!”
这一面徐一凡自制的旗帜,口气极大,也不无狂悖。但是只有这样,才能让这些新败之余的淮军官兵都是一震,仿佛从头顶麻到了脚底心,眼神转动,只是看着那面从山口俯冲而下,在朝鲜夏日艳阳中猎猎而动的大旗!
马队转眼冲至淮军营地之前,当先骑士越众而出,手里还捧着那面大旗。他一勒马,高大的健马长声嘶鸣,高高人立而起,后腿撑地不住打转。马既高大,人又雄壮。那骑士大声喝道:“徐军门拜会士成军门!聂军门何在?”
..里也不好受,可是人在矮檐下,哪能不低头。只好迎在马前,淡淡的道:“我就是聂士成,恭迎徐大人。”
他身后戈什哈大声呵斥:“大胆!还不下马和聂军门见礼?”那马上骑士已经收住了马,冷笑一声:“论统属,我不在聂军门麾下当差,论身份,我是正经的爱新觉罗家黄带子,醇贤亲王嫡亲的小儿子,皇上是我堂哥…………我见哪门子礼?”
这小子刮骨脸扬得高高的,一脸傲气,除了仰还能有谁?
徐一凡就在马队簇拥的人群当中。这个做派,他也是刻意拿出来地。
北洋势力已经盘根错节,揖让进退,官场应酬早就熟练无比了。他现在没有功夫和聂士成还有陆续而来的北洋败将扯皮了,现在他就是要让这些人知道,朝鲜现在做主的是谁!而他们可以指望的中流砥柱又是谁!他必须要趁着北洋失败,将朝鲜战事的主导权拿在自己手中,反正他也以跋扈出名了,也不在乎多这么一次。
这当面先杀杀聂士成北洋老将的威风。这算是大棒,他还有胡萝卜在后面诱惑着呢。
他的马队前面,果然看见聂士成脸色变了又变,最后还是长叹一声。看仰已经圈马走回来。终于在那儿摆出了下属见上司的礼节,打千下去:“标下聂士成,参见钦差徐大帅!”
徐一凡是四钦差在身,聂士成这个礼数也不算是太亏。
看仰一脸坏笑的回来。跟在徐一凡身后地楚万里在马上就锤了他肩膀一拳头:“好小子,也就是你能使这威风!”
徐一凡却不管他们了,架子拿够,该拉拢了。骗腿就跳下马来:“功亭!功亭!何苦行此礼节?当不得啊!只恨我来得迟了一些!”
他大步走了出去。戈什哈们也纷纷下马,簇拥在他的身后。徐一凡一直抢在前面,一把就扶起了聂士成。
..见。士成才惊讶徐一凡的年轻!夏天徐一凡已经晒得黑黑地,显得消瘦而又结实。武装带将腰杀得细细的,腰背笔直,那种朝气蓬勃的样子,岂是已经古稀年纪的李鸿章比得上地?
徐一凡看向聂士成的目光,却带着一点伤感。
“大人,聂某人惭愧,率败军来投,还望大人收容…………淮军败了呀!半个朝鲜已经烂不可收拾,现在叶左两军存没不知…………求大人赶紧让标下和中堂联系,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