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午之时,可以以一己之力内对中枢不听号令,外对强敌叫板的势力,也只有李鸿章和他徐一凡。李鸿章是因为北洋势力太大,要兵有兵要权有权。后世本来就评论说是甲午之战就是日本和李鸿章的战争。但是李鸿章选择的是克终令名,继续做大清的护法。。
而他徐一凡现在这个地位。是一场场实打实的胜利打出来的,朝廷也从来没有半分对他制衡地办法,只有靠着北洋对他压迫牵制。地方实力派,说实在地,对中枢威权也就那么回事儿,要保的还是他们作为督抚实有的权力还有经济利益----要不然每个省的善后局是为谁开的?还不是为了地方督抚能方便的自收自支厘金。各地督抚都是久镇。捞抱了,手下安置好了,这才求去。中央权力大一分,他们地自留地就小一分。总要有个旗帜性的人物来维系地方督抚这种半独立的地位。
以前这个人是李鸿章,北京逼宫,甲午求和,眼见得这个招牌马上就要人人喊打,现在徐一凡就摇身一变。成为他们地旗帜!
再加上各地眼界日开,民智渐渐开化,对于甲午求和感觉屈辱之极,两下风潮一交,一下就将徐一凡捧到了风口浪尖!
如果说当初徐一凡当初大喊不降还有点硬着头皮死撑,那么现在他感觉简直有点飘飘然了。
连盛宣怀这种北洋财神爷都嗅觉灵敏的准备改换门庭----李鸿章的牌子砸了,北洋这个团体还要维系哪!他徐一凡现在的声望地位。可想而知!
徐一凡硬是得意洋洋的念完了手头全部电文,这才一副小人得志状地看着底下诸将:“各位老哥…………这话儿怎么说来着?这叫得道多助!没错,我徐一凡是违背朝廷的旨意行事,要在这辽南之地打下去!直到把鬼子赶下海!我也不勉强大家伙儿,愿意和兄弟一块儿干的,欢迎。不乐意的,恭送!”
几个人一脸晦气的对望一眼,个个心里骂娘。这话儿你徐一凡怎么不早说?砍了丰升阿地脑袋,徐一凡就命令毅军向东北方向延展防线,和辽阳一带的禁卫军建立接触。又是两营嫡系禁卫军地官兵调了过来。更是开了银箱,十五万两现银拿出来,不论官兵,发了五两的见面饷,要知道艰苦如毅军,已经九个月没见着饷钱了!
朝廷那里的电谕,全捏在他手上,也不告诉他们朝廷准备议和了,不吭不哈地就将大家伙儿捆在一块儿,对着全天下大喊。咱们不降!
底下兵弁,震慑于徐一凡一到即斩丰升阿地钦差之威,更感念他为大家伙儿出气,再加上见面饷一发,军装整齐。装备精良的禁卫军再在面前一晃。人人服气,等着调遣。上面地这些统兵大将。时势如何先不说了,论到心里,谁愿意对鬼子投降?谁在听到徐一凡传达的迟到的朝廷求和的休息,不是觉得羞愤难当?
几个对力量感觉极好地原来北洋嫡系大将,如徐邦道赵怀业顿时就直挺挺的站了起来,马靴一碰:“还有什么说的?跟着徐大人打到底!咱们的营头,听大人调遣,指到哪儿打到哪儿,没有二话!”
他们俩都是败军之将,从旅顺一路败过来,每人都剩不多点儿兵。李鸿章现在又是如此指望不上,还不如赶紧换靠山呢。
徐一凡笑吟吟的扬手:“好好好!遣散的丰升阿盛字马步练军所遗留的军械,你们尽先补充调整,等着整顿完毕,随时准备反攻!”
“喳!”两人顿时一个千打在地上,再对望一眼。气昂昂的就下去了。
徐一凡在椅子上面呵了呵腰,就当送客,按照他现在的声望地位,已经是加倍客气。再转过头来的时候,已经是故作漫不经心地盯着了宋庆和依克唐阿两人。就连李云纵和聂士成的目光也转了过来,冷电也似的望向两人。
依克唐阿仍然低头不语,宋庆却缓缓抬头,语气平静:“徐大人,时势如此,还有什么说的,只要您不带着咱们朝北京跑…………”
这句话缓缓说出,刺得徐一凡就是眼皮一跳,聂士成的汗都下来了,低头地依克唐阿更是不堪,身子一晃几乎掉在了椅子下面!
宋庆这老丘八。当真是老而弥辣。这些只是在人心思里面转地话,他居然就这样说了出来!
宋庆却恍然未觉别人的目光,只是将大帽子摘了下来,缓缓地抚着自己稀疏的白发:“……打鬼子,我没二话,田庄台。我老头子就该死了。对不起那么多弟兄啊!只要一直向东,一直向鬼子打,你徐大人指着哪儿,我就死在哪儿…………可是如果徐大人别有怀抱,要带我们向南,老头子今年七十四了,换主子也实在来不及,只有拿这颗脑袋酬报朝廷……标下这就下去。整顿军伍,随时等候徐大人的军令…………反正,咱们也不降就是了……”
言罢,他又动作缓慢地将大帽子合在自己头上,标准的向徐一凡打了一个千,深深叹息一声,踉跄着就走了出去。而只留下依克唐阿坐在那里。汗如雨下。
宋庆这句话将大家心里的暗流全部揭了出来,直指每个人的内心。
你徐一凡如此作为,除了和日本死战到底之外,到底意欲何为?这也是全天下的心思。别看督抚们这应合电报发得如此热闹。百姓士子,可以一门心思的赞颂徐一凡地忠心报国,血性无双,轰轰烈烈的恨不得跟徐一凡一块儿去拚命。
真正的场中人却要揣摩,却要分析。你徐一凡到底是帝党人物,是准备以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