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舒服，你有药啊?”莹莹回敬了一句。
“我又不是大夫，哪来的药。”
“没药你问什么，我眼睛真要是不舒服，你也治不了啊。”莹莹笑着说。她喜欢跟他说话，看他答不上来的无奈表情。公子襄移了视线，两人沉默着。
到了秦淮河之后，前后下了马车，吩咐车夫在某处等着，他们要到处逛逛。
“我牵着你吧，不然你走丢了，齐王府问我要人，我可担待不起。”公子襄笑着说，莹莹白了他一眼，诡异一笑:“你得了吧，又撒谎，你明明是头一回来秦淮河，怕自己走丢了。你知道吗，你一撒谎，眼睛就会发绿光。”
公子襄忍俊不禁，道:“你又拐着弯骂我，眼睛发绿光的是狼好不好。”莹莹向他耸耸鼻子，伸手去牵着他的手。两人一路走一路吃，不知道走了多久，只希望这愉快的夜晚永远都不要结束。
莹莹想，他要是我哥哥多好，毅儿成亲了，他可以陪我玩。虽然他没有毅儿那么多古怪想法、那么有趣，但也是个不错的玩伴。
公子襄想的却是，父王前些天还和姨娘说，说他岁数到了，要替他物色一门亲事，与其娶一个连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的女人，还不如娶眼前这个姑娘。她这么可爱，又这么有趣，有她陪着他，他就算在府里呆着哪儿也不能去，只怕也不会闷。“程姑娘——”公子襄叫了璎璎一声。“你知道我姓程?”莹莹正吃着糖葫芦，她十分贪恋糖葫芦酸酸甜甜的滋味，塞得满嘴都是，腮帮子鼓鼓的，嘴角残留着糖渣，一身火红裙衫，娇俏的立于重重灯影下，活像一个偷吃松果撑到了的松鼠。
公子襄看着她的样子，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笑了。
“我知道。”公子襄笑了一笑。
“哦，有什么事?”莹莹问，抹了一把嘴角的糖渣。
“那个……”他想了想，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问她有没有许配人家，只得掩饰道:“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出来太久，府里人该找我们了。”
莹莹想了想，点了下头。两人携手离去。回到齐王府，还没有人发现他们的行踪，公子襄直接上了自家马车。莹莹转身进了府门，公子襄看着她的背影，心中一动，下车去叫住她。
“还有事吗?”莹莹疑惑的问了一句。
“没有了。呃，我就是想告诉你，我叫司马襄。”公子襄没话找话的说了一句。
“我知道啊，别人都叫你公子襄。不然，你以为我会跟一个没名没姓的人一起去逛秦淮河?你要是把我谋害了，我们府里怎么找你算账啊。”莹莹嘻嘻一笑，似乎并没意识到公子襄真正的意思。
“那个……”公子襄似乎有什么话，又难以启齿，几番犹豫。
莹莹慧黠一笑，塞给了他一串糖葫芦:“别这个那个的了，快点回家去吧。不然你父王一准要唠叨你，罚你抄三字经，子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
公子襄看着她清丽的笑颜，有点如痴如醉，握了一下她的小手。
莹莹脸上一红，甩开他的手，飞快的跑开了。公子襄的嘴角泛起笑意。
直到跑回自己的住处，莹莹的心里仍然扑通扑通直跳。那傻小子到底想说什么呢?她感觉到他似乎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口。既然他不说，她也只能装不知道。难道他要对她表白，看起来又不像，他们才见过三次，他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对她表白呢?他要是真表白了，她该怎么办?她要答应他吗？
莹莹心里有点乱。尽管她聪明剔透，可毕竟只有十六岁，还没有经历过这些事，不知道遇到这种情况该怎么办，捂住砰砰乱跳个不停的心脏，她飞扑到自己的床上，将脸深深埋进床褥间。
送走了所有的宾客，洛凝跟着苏砚一道回竹雨斋。转过醉风轩时，却看到苏毅正倚在轩中，垂着头看不清楚脸，不知道是醒着还是在打瞌睡。
夫妻俩正要从他身旁经过，苏毅忽然平静的开口道:“二哥，我可以跟二嫂说几句话吗?”
两人见苏毅有几分醉意，面面相觑。洛凝握紧丈夫的手，不愿在这种情况下和他分开。
苏砚却知道三弟是想单独和洛凝说话，思忖片刻，安抚的拍了一下她的肩膀，放开了洛凝的手。
洛凝一急，要跟着他去，他却淡淡一笑:“我先回去等你，你跟三弟不要说太久。”
洛凝无奈的看着他走开，心里嘀咕，这货还真不担心自己。
身后的苏毅咳嗽了一声，似乎是喝酒喝多了，又在这里吹了半天风受凉了。
洛凝转身不安的看着苏毅的脸色，手指绞着自己的衣袖下摆，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看着她局促不安的样子，他仰头后靠在墙上，朝她笑了笑:“他都不怕，你怕什么?难道我还能怎么着你。”
“三弟，你喝多了。”洛凝温和的说，试图从他手里夺过酒壶。苏毅却把酒壶扔到醉风轩外的湖里。
“喝多了，我心里才不会难受。”苏毅颓然的说，失神的望着手里脚边散落的酒瓶。
洛凝当然明白他此刻内心里的惆怅，她自己新婚的那一夜也是这么难过和愁闷，虽然时过境迁，但当时的那种心情，她并没有忘记。所以，你的心情，我感同身受啊。
尤其她是女子，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更加无依无靠。好在那时苏砚并没有怎么着她，他对她一直很温柔，让她慢慢适应，才让她心里渐渐不那么难过。
“时间久了，就好了。”
“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