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来越烦躁,一点儿也静不下来。于是就坐在地上,一支接一支的抽着烟。他不怕余部长阻拦,他怕的是孟时。怕她一声不响的离开,怕她没有坚持下去的勇气。
余江阮的手指微微的颤抖着,又拿起了手机,开始一个接一个的打电话。可都没有打通过。他的脑子里一片茫然,不知道打了多少个电话后才想起给老鬼电话。他心里多少是抱了点儿期待的,可结果同样是让他失望的。老鬼的电话直接是停机的。
余江阮闭了闭眼睛,将手机丢在一边,重重的倒睡在地板上。他有预感,孟时的电话,不会再打通了。他在地上躺了良久,阿姨敲门叫他吃午餐,他也没动。
余江阮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突然就茫然了。世界仿佛成了空无的一片,空洞得让他不知所措。心脏的某个角落疼痛得厉害,他生出了几分恍惚之感。他没有下楼,因为他知道,就算是下楼他也走不了。余部长下了命令,门卫不会放他出去。
为了余部长的安全,小洋楼的四周都是有监控的。他只要踏出屋子,就有人会知道。
地板冰冷,他的背部一片冰凉。渐渐的,他浑身都凉了起来。冷得他直打颤的。他是觉得孟时这几天有些奇怪的,恐怕,她早已经和余部长达成了某种协议。她一心的想着要替她父亲伸冤,甚至活着也只为了这事,有什么是她不能牺牲的呢?
余江阮自嘲的笑笑。忽的想起走时孟时的恋恋不舍,他又心疼了起来。她那时候肯定知道他这走就不会回去了的。眼眶都红了,指不定背后怎么哭过了。真是傻。他闭上了眼睛。
余江阮渐渐的平静了下来,他在想和余部长谈判的筹码。只不过,这一两天他是别想见到余部长了。就算在家,他也不一定会和他谈的。
余部长对付他的套路一直都是一样的,无非就是禁足,冷他几天。最后,结果仍是由他说了算。他已经妥协了无数次了,他这次等不及了。他也等不了那么久……
孟时在老宅前,站着久久的没有动,看着长满了青苔的围墙,看着破旧的小楼,看着院子里的花花草草。她的身影瘦削,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孟涛的手中拧了个行李,低低的道:“小时,走吧。”
孟时嗯了一声,转过身往面包车里走去,没有再回头。上了车,她就一直闭着眼睛。孟涛担忧的看着她,终是什么都没说。
车子一路驶着,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驶了不知道多久,孟涛将车子停了下来,轻声道:“小时,下车吃饭吧。到地儿肯定很晚了,我们吃了再过去。”
孟时应了一声好,打开车门利落的下车。沿途好几家农家乐,灯光洒落在马路上,在这边吃饭的多是赶路的司机。寥寥无几的,空气中时有时无的飘过食物的飘香。
孟涛带着孟时往店里边走,坐下就有服务员过来问要吃什么。他将有些破旧的菜单递给孟时,让她点。孟时点了一个凉菜,点了一个汤,就将菜单递给了孟涛。
孟涛看也没看的,让上两个特色菜就是。天气有些闷热,他的额头上冒着密密麻麻的汗珠儿,用纸巾时不时的擦着。
孟时看了他一眼,叫住了已经走了几步的服务员,道:“上两瓶冰冻过的啤酒。”
服务员点头去了,她又对孟涛道:“待会儿我来开车就好。”
孟涛讪讪的笑笑,边擦着汗边道:“也不是特别热的。”他有些郁闷的,明明是在同一个空间里,孟时就一点儿事也没有。他则是热得要命,难道所有的热量都跑到他的身上了?
他想着,看了看自己鼓出来的肚子。暗暗的叹了口气,是该减肥了,不然这天气热了多受罪啊。
饭菜很快上来,孟时一声不吭的吃着东西。孟涛给她倒了一杯啤酒,她也不喝。她应该也是饿了的,吃饭很快,但没一点儿声音。
孟涛喝了一瓶啤酒,见孟时闷头吃着东西,迟疑了一下,道:“小时,你真不和余江阮说一声吗?”
孟时夹菜的动作顿了下,头也没抬,平静的道:“说什么?”
孟涛一愣,呐呐的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知道孟时是不想谈这话题,于是闷头喝着酒。孟时在他前面吃完,说了句在外面等他,背着包出去了。
她没走远,就在店门口站着。点燃了一支烟抽着。有人出去,她侧身让了让,又继续站着。昏黄的灯光下她的背影寂寥而又落寞。地上的影子被拉得长长孤伶伶的。
孟涛看着,心里有些闷闷的。孟时的性格执拗,一旦决定了的事就不会再轻易改变。她这性格,苦的从来豆丝她自己。孟涛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知道劝也是劝不了的,只有闷头喝着酒。
要是余江阮还是个男人,他一定会找来的。要是他不找来,这种人,也不值得小时去爱。
孟涛的心里堵得厉害,喝着喝着的又叫了服务员再拿一瓶啤酒。孟时一直在屋檐下站着,偶尔回头看孟涛一眼,却没有催他。
孟涛快要吃完,她进店里结了账,又拿了两瓶冰凉的矿泉水,才打开车门上了车。大概是要下雨,空气有些闷热闷热的。她将所有的车窗都敞开,等着孟涛上了车,才发动了车子。
这里到云港开车要差不多五小时,说近不近,说远不远。她并没有辞去工作,申请调到那边的。孟叔在那边熟,也跟着一起去。孟涛自然也是一起的,其实都是放心不下她。尽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