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差不多已经忘了过去她所会的所有技能,不去触碰根本想不起来。她也不想想起来,条件反射的去抵触所有的一切。回忆于她来说,就像是一场梦一样。痛彻心扉的,美好的,轻轻触碰就会泪流满面的。
她的手指在钢琴键上敲击了起来,随着记忆,不受她所控制的。乐曲在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流泻着,她感觉到自己的脸上湿湿的,有什么东西在眼眶里泛滥着。她闭了闭眼睛,专注的开始敲击着琴键。
余江阮的车停在培训班楼下的时候天色已经快黑了,他捏了捏发痒的嗓子,清了清喉咙,拿出手机来给孟时打电话。二楼的灯只开了一盏,透着模糊不清的灯光。
电话并没有接通,余江阮又拨了第二次。抬头看向那从窗户中透出来的灯光。这次他边等着边打开车门下了车。路边冷清得很,并没有人。走到楼梯口时隐隐约约能听见楼上传来的钢琴声。
余江阮的脚步就停了一下。是肖邦的钢琴曲,具体名儿他想不起来了。曲子像是倾注了所有的悲伤,带着决绝和疼痛的。可以想象得到弹琴的人的专注。余江阮在琴声中轻轻的上了楼。
走廊上洒着朦胧的灯光,他延着钢琴声的方向走去。走了五六米,他就停了下来。隔着玻璃门他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钢琴前的孟时。她坐在钢琴前,手指在钢琴上跃动着。脸上的神情是悲伤肃穆的,在不知不觉间泪流满面。
这是余江阮第一次见到那么真实的孟时,他像是魔怔了般不由自主的停住了脚步。像是忘了一切,目光停留在那瘦弱的身影上一动不动。
琴声起伏很大,最后全带着悲怆的。令人不由自主的进入琴声中,随之起起伏伏。
一首弹完,孟时才发现自己的脸上全是湿湿的。她坐着没动,闭着眼睛。过了许久之后,她才胡乱的擦了擦。窗外已经是灯火满城,她有些想抽烟,却没有抽,将灯和门都关上了,站在走廊上,她才抽出烟来点燃。
她用力的吸着下楼,快要到楼梯口时,她才发觉有人站在门口。她吓了一跳,正打算将走廊里的灯打开,那人就咳了一声,道:“怎么那么久,我都在这等了一会儿了。”
孟时直接开了手机手电筒晃了晃,见余江阮手抵在唇上咳着,就问道:“你怎么来了?不是说也许回不来的吗?”
余江阮咳了一声,道:“提前处理完回来了,给你打电话怎么没接,差点儿没找着这地儿。”
孟时没去看手机,边往楼下走边道:“没听见……你感冒还没好吗?过来干什么,怎么不去医院?”
楼道有些窄,余江阮扶了她一下,道:“好像又严重了,应该没事。你不说你在这边嘛,顺道就过来接你。不过你怎么弄得那么晚,店有人看嘛。”
孟时没说自己睡着了,只说过来晚了。说到这儿,她想起了老太太,就对余江阮道:“我先打个电话。”
手机上除了余江阮的电话之外,还有孟涛打来的。孟时没急着回,而是先给外婆打了电话。她说让老太太先吃饭,别等她了,她要晚会才会回去。老太太是很少过问她在外面的事的,只说让她回来的时候小心,别太晚了。
孟时应了句好,老太太没多说什么就挂了电话。孟时知道孟涛这个时候孟涛肯定是已经回去了的,没再打过去。呵呵气,道:“我陪你去外面看看,天气冷,这么拖着什么时候才会好?”
她的语气是强势,不由人反驳的。余江阮本想说不用的,头晕得厉害,他点点头。车是孟时开的,去了余江阮住的地儿附近的医院里。到了他就让余江阮在一旁等着,小跑着去排队挂号。
好在晚上没什么人来,没一会儿就拍上了队。余江阮的扁桃体发炎了,有些严重,医生开了药水让输液。
输液那不得几个小时,余江阮就说不用,开点儿药吃不行再过来。孟时看了他一眼,让医生开成药水。他的扁桃体都快化脓了的,听孟时那么说医生就没问余江阮了,直接开成了药水。
开好药,孟时带着余江阮到输液室。自己则是跑下去拿药水。晚上值班的人少,药房还是排着队的。孟时排了好一会儿才轮上。上了楼她拿了药水交给护士,给余江阮倒了一杯热水,问他冷不冷。
余江阮摇摇头,她说她出去会儿,然后小跑着下楼去了。余江阮有些莫名其妙的,见还有好几个人才轮得到他输上,去了趟洗手间。
孟时没一会儿就买了粥回来,那么冷的天气她跑得满头是汗。她知道余江阮的嘴挑,是跑到医院对面的酒楼去买的粥。
本以为余江阮早就输上了的,没想到竟然还在扎针。那护士是新来的,左手扎了两下都没能扎上,又换成了右手。余江阮看到孟时一脸的无奈,直接将脸别到一边随那护士扎。
孟时上前轻轻的搁下粥,那护士满脸通红,小声的解释说血管不太好找。要不让等一下,护士长忙完再过来扎。
孟时接过她手中的针管,说让我来试试。她的表情认真,不像是开玩笑的。那护士犹豫了一下,让到了一边。
她找了找血管,手在余江阮的手背上拍了下,让他放轻松点儿。余江阮哪轻松起来,要不看那小护士挺可怜的,他早就投诉了。他还是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