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涛进了厨房就没出来,在厨房里帮着老太太,顺其自然的留下来吃晚饭。晚饭很丰富,有孟时喜欢的红烧鱼,还有四喜丸子,油焖大虾,卤猪脚,蒜泥小白菜,虾仁紫菜汤。
孟涛很给面子的吃满手是油,多一个人热闹了许多,老太太乐呵呵的,直让他多吃点儿。
孟涛收拾好碗筷才走的,孟时腿受了伤,老太太什么事都不让她做,她早早的就上了床。
四合院里安静极了,院子里的其他两家人应该是走亲戚串门还没回来。连小孩子的吵闹声也听不到。孟时生出了几分恍惚,仿佛又回到在老宅的日子。
她闭上了眼睛,脑子里想着最近发生的事。脑子渐渐的钝了下来,她在不知不觉中陷入了梦靥中。
“你觉得你还有什么资格站在家郃身边?”
漆黑的夜空下倾盆大雨滚滚而落,打落在窗棂上发出沉闷的噼里啪啦的声响。声音是由倚在门边妆容精致的女子发出的,她穿着一件真丝睡衣,肚子微微凸起。
房间里瘦小的女孩回过头,刚经历了失父之痛,她的一张小脸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乌溜溜的眸子暗淡没有一丝光芒。她的表情是平静而麻木,像一尊没有灵魂美丽的瓷娃娃。
“有没有不是你说了算。”隔了好一会儿,她才开口回答。
声音暗哑得像是被撕裂的裂帛,带着些微不可察的颤抖。
女子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诡异的笑,“你要不要看看,你现在在家郃心里算什么?”
她特地的加重了现在两个字,手抚在微凸的肚子上,一步步的往外退出。漆黑的夜空里顷刻间电闪雷鸣,炙亮的闪电刺得人睁不开眼。
女孩子的唇控制不住的颤抖着,一双清亮的眼眸里是化解不开的悲哀。女人的身影从门口消失,她才蓦的反应过来,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疯狂的冲到门外。
可是已经晚了。
女人已经站到了扶梯旁,朝着她露出了一个美丽得诡异的笑容,然后松开了手,往后倒去。
鲜红刺目的血像玫瑰花一般满地绽放,她惊恐的一步步的往后退。最后一下子跌坐在冰冷的地上。
奢华的别墅里一片混乱,杂乱的脚步声,尖叫声响成一片。她被人拖着下楼,还未站定,脸上就挨了一个火辣辣的耳光,尖锐的女声的咬牙切齿的骂道:“你这个白眼狼,你好歹毒的心!芙萝要是有什么事你一万条贱命也不够抵!”
“妈,妈,她,她不是故意的,都怪我自己不小心……”董芙萝仍是在血泊中,一张脸疼得皱成一团,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却不忘虚弱的急急的解释。
“你就是心软!还替这个贱人说话!”董母气极,啪的一耳光又打在了女孩的脸上,恶狠狠的道:“你怎么不去死!马上叫家郃回来,让他回来看看他做的好事!现在他满意了!把她给我关起来!还有世辉,给姑爷打电话。这是你和世辉的第一个孩子,李医生什么时候到,一定要保住……”
瘦小的身体被佣人拖了起来,她面无表情的看着地上躺着的董芙萝。用眼神无声的询问为什么。
董芙萝那疼得扭曲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微笑,嘴唇微微的启动,唇形勾勒出几个字:“你不配知道!”
两个佣人将她拖进了漆黑的地窖里,沉重的铁门啪的一声关上,将外面的一切隔绝开。
她蜷缩着身体靠在墙壁上,脸上已经肿了起来,火辣辣的疼痛着。她却像是感觉不到似的,呆滞任由着眼泪滑下。
再次见到光亮的时候已经是一天一夜后,没有进食,甚至连眼泪也流不出来。
铁门晃铛一声被打开,她虚弱的回过头。男子英俊的面孔出现在逆光中,她那晦暗的眸子终于有了一点点儿焦点,干哑着声音费力的道:“家郃哥,我没有。”
董家郃的面容冷峻,扫了她一眼之后淡淡的对身边的两个佣人道:“把她带出来。”
她惨然的一笑,恍恍惚惚间终于明白了董芙萝的那句话。
董家的大厅里早坐了几个人,才从黑暗的地方出来,她的眼睛一时适应不了明晃晃的灯光。
“你这个贱人,你还芙萝的孩子!”董母像是疯了一般的尖锐的叫骂着冲向了她。
“妈,我会给姐夫一个交代。”董家郃拦住了董母,他从外地赶回来,眼中布满了血丝,英俊眉眼间是深深的疲惫。
“一命抵一命,这种贱人就该杀了她偿命!你姐好不容易才有了这个孩子,都是你,要不是你将这个贱人带回来!孩子怎么会没了!”董母的神色激动,对着董家郃又锤又打。
客厅里的另一个男人站起来拉住了董母,哑着声音道:“妈,不关家郃的事。是孩子和我们无缘。”
“我苦命的女儿……”董母嚎啕大哭了起来,任由着孟世辉将她扶着坐在沙发上。
董家郃挥手示意两个佣人退下,回头居高临下的看向那女孩,像是看一个陌生人一般漠然的道:“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这句话就已定了她的罪。
没有了那两个佣人的支撑,女孩虚弱的跌倒在地上。她抬起头看向眼前的英俊的男人,闭上了眼睛,嘶哑得刺耳的声音像是宣誓一般一字一句的道:“我没有任何可说的。”
董家郃喜怒不明,一步步的走向了她。他的脚步声陷入了新铺的地毯中,如鹅毛一般轻得没有一点儿声息。
黑色锃亮的皮鞋停留在白皙纤细的手指旁,灯厅里突然静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