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还是气不过的,她喘了口气儿,手戳到了余江阮输做液的手背上,道:“我说你是不是缺心眼儿啊你?”
余江阮被骂,却一点儿也没生气,忽然笑笑,道:“你以为她会在乎么?”那天在派出所,要是小林在,他是不会给孟时打电话的。只是当时找不到那么合适的人了。而且……她迟早都是会知道的。
何瑜霏一愣,过了会儿才反应过来他口中的‘她’指的是孟时。她就没再说话了,过了会儿才道:“你就作吧。”
余江阮没再说话,他是挺爱面子的,一直戴着口罩的。口罩戴着是不怎么舒服的,他示意何瑜霏给他倒杯水,然后道:“我也没事儿,回去吧。你不是马上就订婚了么?还有时间出来?”
何瑜霏叉着腰,乜了他一眼,道:“你以为我乐意出来啊,我说余江阮你真是越来越不知好歹了。我就没想要来的,你就活该。”
她小声的嘀咕着,往洗手间的方向看了一眼,道:“孟时的脾气可真是够好的。”
余江阮就笑出声儿来,点点头,道:“是挺好的。”看着是挺好的,只有他知道她那脾气有多臭。
洗手间里隐隐约约的能听到外面的说话声儿,孟时躲着抽了一支烟,忽然就想起第一次和余江阮遇见的时候……她就想,如果那天她没去赌场,这一切会不会不一样?
她看了看手中的烟头,掐灭扔进了垃圾袋里。用冷水洗了一把脸,发了会儿呆,等着身上的烟味散得差不多了才出去。
何瑜霏是很忙的,坐了没多大会儿就离开了。外面的雨下得很大,打在玻璃上噼里啪啦的。病房里放着电视的,很无聊的综艺节目。
孟时看着脚尖儿,迟疑了一下,还是道:“我还是不过去了吧?”
余江阮是知道她呆也呆不了多久的,想了想,道:“过去住一晚打声招呼,你没看见我外公那样子吗?你要不过去,他肯定儿以为是我不许,我铁定得挨骂的。”
孟时没说话了,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就一直的沉默着。她有些恍恍惚惚的,余江阮轻笑了一声,道:“孟小时,你到底在怕什么?我们现在……见和不见你觉得有多大的区别么?”
孟时想反驳说当初协议里没有的,最终还是忍了下去,低低的道:“反正你以后别后悔。”
余江阮有些好笑,道:“我后悔什么?去见见他们,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孟时就将头别到一边,拿起了水果刀慢慢的削着苹果。她的刀工是很好的,皮薄薄的削下一层,一长条一直延伸到垃圾桶里。她不发脾气的,身上永远有一股安宁的味儿,不了解的人不知不觉的就被蒙骗了。谁会想到这副安安静静的外表下,有的是一颗小辣椒一样的心。
余江阮想着想着的就凝了神,直到孟时将苹果递给他,他才说了声谢谢。他平常是没那么客气的,孟时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
余江阮咔嚓咔嚓的咬了一口苹果,看见电视上有艺人演绎钢琴。他忽然想起了什么来似的看向了孟时握着刀的手,随意的问道:“你觉得他弹得怎么样?”
孟时抬头看了看电视,又低下头继续削皮,慢吞吞的道:“你觉得我像是会弹钢琴的人吗?”
余江阮就顿了一下,然后看着她的手,笑笑,认真儿的道:“你的手挺漂亮,就是一双弹钢琴的手。”
孟时手中的水果刀一偏,差点儿就削到了手指,不咸不淡的道:“你还能看出来什么手是弹琴的手呢。”
余江阮没说话,微笑着看着她。孟时的表情平静极了,一点儿也看不出在撒谎。如果他那天不是亲眼看见过……他就相信她了。
会弹钢琴……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他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撒谎。不过他没有揭穿她,促狭的眨眨眼,道:“喔,我忘了,你那是一双拿刀的手。”
孟时隐隐的松了口气,道:“所以你最好别惹我。”
余江阮大笑了起来,脸上还肿着的,扯疼得他呲牙咧嘴的,“小妞儿,杀只鸡你敢么?”
孟时乜了他一眼,道:“你以为你在老宅里喝的鸡汤是谁杀的鸡。”
余江阮眨眨眼,道:“喔噢,这小妞儿胆儿真大哦。”
他是带了点儿调侃的,跟街头的流氓小混混似的。孟时懒得再理他,将脸别到一边。余江阮就戳戳她,笑着道:“生气啦?”
孟时撇了一下嘴,余江阮看着她,忽然认真的道:“孟小时,你可以试着对我敞开心扉的。”
孟时就僵了一下,低着头道:“你以为是电视剧么,想多了。”
她说着就将垃圾拧了起来,去丢垃圾去了。余江阮看着她的背影,直到门关上才收回了视线。
孟时出了房门就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儿,余江阮又是说她的手是弹钢琴的手,又是让她敞开心扉的。他应该是知道点儿什么了。
她停了会儿,笑笑,觉得自己是想多了。余江阮要是真知道点儿什么了,哪会让她去他姥爷家里。恐怕是……避之不及吧?
可是,这世上就没有能守住的秘密的。她忽然想起了邰音芮来,她和余江阮真真是挺配的。金童玉女,家世相配,再也没有比这更好的姻缘了。
她不了解余江阮的心思,可总觉得,他将她推到她家人的面前,多多少少是带了点儿赌气的。说到底,邰音芮的出现还是影响到他了的,要不然,她也不会在这儿。说不定还平平静静的在老宅里。
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