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师妹不喜天意他们,便不会出手相救,却不曾想到师妹会为出手为季初色诊脉。林风措笑了笑,“师妹,师兄不是见外,而是心里很是安慰。你八岁那年,师门里一小丫鬟冒犯过你,后来不小心碰到药房里的毒草,求到你面前诊治,你撒手不管,眼看着她毒发生亡,如今你能放下成见,师兄觉得你已经长大了。”
蔺成雪看着师兄俊美的侧颜,眼底的眸色倏尔加深,她微微勾起唇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她不会告诉师兄,其实那颗毒草是她趁着师叔们不注意,偷偷放在那个丫鬟平日要打扫的扫帚上,所以那次是她一手操作而成的,目的就是要告诉那些人,她蔺成雪不是这么好欺负的。
“人总是要长大的,目光也是要向前看的。”蔺成雪的目光飘远,不知道在想什么。
林风措没有注意到师妹的神色异样,他问道,“对季大公子的病,可有几分把握?”
蔺成雪眸色一闪,但是瞬间掩藏了下去,“我会尽力的。”
林风措点了点头,随即说道,“快要过年了,府中有什么要添置的,你尽管去买,如今天色不早了,早些歇息吧!”
蔺成雪看着那俊逸的身影缓缓远去,直到消失在走廊上,蔺成雪才收回目光,她苦笑一声,她蔺成雪,从来不是对敌人心慈手软的人,但是总有例外的时候,荀天意阻挡了师兄回师门的脚步,那么她便是她的敌人,只是她却不能对她下手,因为她不想师兄伤心,重要的是,她不想让师兄恨她。
所以深爱的那个人,总是妥协最多的人。
娘亲说过,心冷的人活得才自在,生命中不要让任何人成为例外,因为一旦有了例外,便是沦陷的开始。
可是她却让师兄成为了她的唯一例外。
蔺成雪望着满城白雪,心里冰凉一片。
回府的一路上,天意都沉默不语地将头埋在美人的怀里,双手紧紧抱住美人。
季初色感受到娘子的情绪不安,他只得用更紧密的拥抱无声给予她温暖。
两人悄无声息地回到朝阳院,一推开房间,在房间里坐等主子们的侍砚侍墨立即警觉地站起来,等看清是自己的主子,才齐齐松了一口气,连忙迎了上来,但是却见自家主子神色极差,直至穿过她们都不言不语,侍砚两人不解地将目光投向大少爷,却见大少爷脸色也一脸沉重,两人更是疑惑,最后在大少爷的挥手中默默告退。
天意一回到内室,便在床沿上坐下,她垂着头,长发垂落,掩住了她的脸颊,没有人看得清她的神色。
季初色一走进来,便看到散发着失落气息的娘子,他心一紧,迈开步子靠近她。
沉浸在自己思绪的天意听到熟悉的脚步声,不知为何心中涌动起一股酸涩的情绪。
“娘子”季初色走到她跟前,轻声呼唤着。
这声轻唤,温柔缱绻,像一阵清风拂过枝头的嫩叶,让天意胸中那股难过酸涩轻而易举地找到喷薄而出的开口。
季初色没有得到娘子的回应,却敏锐地感觉到娘子肩膀在微微耸动着,他还来不及猜测,一声轻声的呜咽从娘子乌亮的长发掩盖下身体中传出。
季初色一怔,娘子已经抬起泪眼汪汪的小脸,倏尔张开双手朝他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