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在宜州官员安排的院子里住下,因为天意和季初色是东临帝钦点的随侍人员,所以每到一处地方,当地官员早已打听好,都会将一处风景绝佳的院子安排给两人,就算是在朝中位高权重的臣子都没有得到这个待遇。
在院子里睡了一个回笼觉,天意感觉整个人倍感精神,此时正在喝着侍砚熬着的芙蓉羹。
就在这个时候,侍墨满脸不高兴地走了进来。
天意边喝边笑着问道,这是怎么了?还没到夏季,你的脸就皱得跟苦瓜差不多。”
侍墨嗔了一声,“主子,你又拿奴婢打趣了。”
侍砚闻言也笑了,“我也很好奇,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
侍墨不由又板着一张脸,活像被人欠了百八十两银子似的,“主子,您可知道,方才奴婢在前头看见了谁?”
天意乐了,“还跟我打起哑谜了?好吧,你说吧,你遇见谁了?”
侍墨冷哼又不屑地说出那个名字,“彩霞。”
“彩霞?”天意一时间没想起来这个人,随后才有了印象,她不由问道,“道路又不是咱们建的,人家爱走哪就走哪,你干嘛这么生气,不值得。”
见自家主子一点也不怨恨当初彩霞做的那些事,不由着急起来,“主子,您忘了,当初彩霞和三少爷设计陷害您,您怎么可以说得这么风轻云淡,而且奴婢生气是有原因的,方才在路上,奴婢听见彩霞和身边的人说要来这里拜访您,这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准没安好心!”
天意手一顿,她没有想到彩霞居然还有脸来找她,而这时候,前头的侍婢走了进来,朝天意福了福身,然后有礼地道,“季大少奶奶,前头有一位自称彩霞的女子来拜访。”
说曹操,曹操到。
天意与侍砚侍墨对视了眼,才摆摆手,“让她进来吧!”
“是。”
侍婢一下去,侍墨就心急了,“主子,您怎么能让彩霞进来呢?万一她要是又没安好心,到时候倒霉的还是您。”
面对侍墨的担忧,天意倒是显得不是很在意,她搁下手中的芙蓉羹,眸中带笑,“跟在我身边这么久,不知道我这个人是最喜欢迎难而上的,最讨厌的便是不战而败的,而且咱们光明磊落,旁门左道亦或暗中放箭终究不会长久,不管彩霞此次是安着好心,坏心,既然今日她敢来,为何咱们不敢放她进来,畏畏缩缩可不是我教你们的为人处世道理。”
“主子言之有理,侍墨,你的担心是多余了。”侍砚赞同道。
而侍墨似乎也有些听明白。
天意眯了眯眼,继续道,“而且,侍墨,你家主子在你眼里就这么不堪一击吗?一个小喽啰就可以足以让你家主子兵败如山倒?你是不是太小看你家主子了?嗯?”
主子最后一个尾音,听得侍墨心肝一颤,她嘿嘿两声,说道,“主子,人家不是关心则乱嘛!这个彩霞老是心术不正,奴婢担心她又故技重施。”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不信我上了她一次当,还会在同一个地方跌倒。”荀天意话音刚落,恰好彩霞的身影正穿过前头的盆栽。
“彩霞见过大少奶奶。”肚子还未显怀,彩霞已经作势将手搁在腰间,一路走得慢慢吞吞,好像已经怀满八九月似的大肚子,一路托着。“大少奶奶,恕彩霞有孕在身,不方便行礼,请您见谅。”
侍墨见她装模作样,不由撇了撇嘴巴。
“无事,你为三房延续香火,功劳不小,行礼就免了吧!”天意也不在乎这些虚礼,摆了摆手免了。
站在彩霞身侧的侍女是季子烈安排给彩霞,照顾她起居的,名唤桂花,这时候桂花理直气壮地对天意道,“大少奶奶,我家主子有了身子,不适宜久站,若是出了什么事,奴婢不好向三少爷交代。”
这句话明显是在让天意给彩霞赐座,天意原本认为大人结怨不祸及孩子,方才也想让彩霞落座,但是她自己主动是一回事,被别人威胁则又是另一回事了。
天意似笑非笑地道,“彩霞,你这丫头倒是挺维护你的。”
彩霞拿着帕子捂着唇,回道,“大少奶奶说笑了,桂花不懂事,倒不如您身边的侍砚侍墨来得机灵。”
天意点了点头,“确实挺不懂事的。”
话音一落,彩霞一愣,她不过是说些客套话,没想到大少奶奶竟然这么实在,一时间她没回过神来。
天意继续道,“方才本少奶奶怜惜你有孕在身,免了行礼,但是你这丫鬟莫非也是怀孕了,否则见了本少奶奶,怎么傻傻地站着?”
彩霞原本是想借挂花在大少奶奶面前炫耀下自己现在的身份,却不曾想到刀刃使错了地方,一下子就让人抓住了把柄。
下人忤逆不尊,以下犯上,在东临国是一个重罪,轻则杖刑,重则打发出去,不管怎么样,都是极惨的惩罚方式,桂花听后,脸霎时白了,她连忙跪下行礼,“是奴婢无状,请大少奶奶责罚。”
天意大度地摆了摆手,“责罚就不必了,念在你尽心尽力地照顾我季家的子嗣,功过相抵,赶紧起来护着你家主子,否则出了什么事,你也不好向三少爷交代。”
天意轻飘飘地将桂花方才地话回赠给她,站在主子身边的侍墨侍砚看到,彩霞脸色极差,差点吐血了,打狗也要看主人,明显天意这是利用了狗好好将了人家主子一军。
桂花懦懦地站了起来,乖乖站在自家主子身边,不敢再妄言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