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瓒目光如炬的盯着整个战场,见到本方人马正在冲击蛇幡阵,想要突围而出,公孙瓒立即挺槊纵马,大喝一声:“义之所至,生死相随!苍天可鉴,白马为证!白马义从,随吾冲锋”
大喝完毕,公孙瓒立即飞纵战马,杀奔战场而去。
旌旗猎猎,马蹄如雷,随着公孙瓒一声令下,两千白马义如潮涌一般卷向整个战场,狂飙的战马,雪白的战袍,伴随着惊天动地的隆隆马蹄,白马义从瞬间就杀到并州军的眼前。
“准备!”
随着各队的司马一声令下,白马义从的士卒个个挺起手中长矛,速度依然不减的冲向并州军的军阵。把守阵口的并州军毕竟不是陷阵营,看到白马义从狂飙而来,纷纷露出恐惧的目光,纵然心是中恐惧,但是并没有一个人退宿,因为并州军有并州军的骄傲,他们的信仰不允许他们后退,豆大的汗珠从他们额头上一颗一颗的低落,执盾的手都在巍巍颤抖。
守阵口的校尉抹了一把脸上的冷汉,“唰”的一声抽出腰间的佩刀,大刀指向马白义从,环顾四周,厉声大喝:“给我稳住!一个都不许后退,否则别怪我刀下无情!”
“诺!”
阵口的盾兵立即迸发出雄壮的应诺,那是他们在为自己加油大气,也是为袍泽加油打气,他们知道,如果敌军的骑兵突过来,他们没有机会存活,纵然如此,他们也没有后退,而是悍不畏死的昂首向前。真的猛士,是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而真的士兵,是敢于面对力量强于自己一倍,十倍,甚至百倍的敌人,纵知身死,也无畏向前,这才是一个合格的士兵,而并州军就是这样的士兵,
蛇幡阵阵口,盾兵甲看着比自己高一个头颅的盾兵乙笑道:“陈二哥,如果你侥幸不死,记得每年都去看一下我老母亲,他老人家喜欢吃鱼,你别忘了!”
盾兵乙接过话茬,伸手拍了一下盾兵甲的肩膀:“张老弟,某家还欠隔壁酒家的一顿酒钱,如果我死了,你活了,记得去帮我把酒钱给结了!”
校尉冷冷的扫了一眼互相留下遗命的部下,忽然开口说道:“活的给死的完遗命,而死的就会长眠于此,倘若两个都死了又该如何?休要胡言乱语,专心御敌!”
两人闻校尉所言,纷纷低头沉默不语,是啊,如果他们都死了,自己的遗命又交给谁来完成,他们所能做的,只有尽力的让自己在这场战斗中活下去。
旌旗猎猎,马蹄隆隆,顷刻之间,白马义从的前部就撞在了蛇幡阵阵口上的盾阵。
马在嘶鸣,人在哀嚎,就在白马义从撞到盾阵那一瞬间,作为前部的白马义从纷纷陷落,成为了后续部队冲入敌阵的垫脚石,而作为前排的并州盾兵也被狂飙的战马撞飞了十余米,或被密密麻麻的士兵踩成肉泥,或被战马撞破五脏六腑,或被横竖成林的大刀长戟刺个透心凉。不管如何,都没有留下性命,也包括陈二哥和张老弟,而他们的遗命,或许会随着流出的鲜血而消失。
看到前方阵脚大乱,甘宁朝着身边的副将询问道:“敌军援军来了?”
那名副将随即远眺了一眼,看到阵口处旌旗飘飘,白袍晃动,立即拱手禀报:“是公孙瓒的白马义从,将军,我们怎么办!”
目光扫相阵内已经寥寥无几的联军士兵以及还在拼杀的五员联军悍将,甘宁把玩着战马上的鬃毛展颜道:“看高将军的令旗行事!”
高顺也注意到了蛇幡阵的动静,看到敌军援兵与阵内的败兵快要汇合到一处,高顺眉头一皱,如果让援军突破阵门与败军汇成一处,势必会造成己方士兵过多的伤亡,沉思了良久,高顺从怀里取出一面黑色令旗,随后大手一挥。
令旗兵看到高顺挥动令旗,立即大喝一声:“将军有令,开阵!”
“将军有令,开阵!将军有令,开阵!”
一声接着一声的命令通过传令兵互相通传,迅速地传到甘宁的耳中,甘宁微微一笑,扬起手中的短戟:“开阵,放这些残兵败将出去!”
随着甘宁一声令下,围杀张飞等人的并州军纷纷停止了剿杀,随后踏着整齐的步伐散出一条大道。
看到敌军退却,张飞等人感觉一片茫然,当看到阵口处的“公孙”战旗时,众人瞬间就明白过来,原来是公孙瓒领着白马义沙进阵口,前来接应他们来了,众人面色一喜,纷纷飞纵战马,扬鞭策马奔出了蛇盘阵。
公孙瓒看到赵云等人出了阵口,心中悬着的一颗大石终于落下,看着多多少少都带点伤的诸将,公孙瓒立即令白马义从迎了上去,护着赵云等人出了战场
战城南,
死郭北。
野死不葬乌可食。
随着高顺撤掉八门金锁阵,刚刚抽出嫩芽的原野草地上,铺满了层层叠叠的人尸马骸,一眼望去,无穷无尽,不知几何。残缺不齐的尸体上,插满了密密麻麻的箭镞,远远望去,就犹如蓬蓬茁壮的篙草。
残破的旌旗,断裂的车轮,翱翔的秃鹫,诡异的乌鸦,嗜血的野狗,袅袅的黑烟,无不昭示着战争的惨烈,声鸣雨啾,天空中不知何时下起了沥沥凄凄的大雨,狂风伴雨,听在人的耳里,就好似一片鬼哭狼嚎,令人胆战心情,毛骨悚然。
除了五员悍将及其亲卫突围而出,一场大战下来,以数万关东联军全军覆没而结束,至此,高顺之名威布海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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