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袁术收到消息领大军赶来的时候,茫茫渭水河畔,除一匹没有主人骑乘的战马在啃食芦苇以及地上一具头颅和身体分开的尸体,没有一个活人。
秋风劲吹,刮着“袁”字銮金大纛迎风招展,发出一阵阵“呼啦啦”的巨响。
袁术身披赤色锦袍,骑在一匹黑色骏马之上,看着地上的尸体,面色及其难看,仿佛吃了秤砣一般的铁青。
“怎么回事?”袁术低声轻吐,从他声音里丝毫听不出任何情绪。
他不太喜欢这种不踏实的感觉,自己无缘无故就折损了一员大将以及一些兵甲器械,却连敌人一根毛都没有留下。他现在很不爽这样的感觉。这简直就是在狠狠的抽打他袁术的脸面。
一个全身只剩下一块遮羞布的偏将立即跪倒在袁术的面前,他是李丰的偏将,本来心中有所恐惧的他,看到袁术脸上的皱纹几度舒展起伏,犹如一条在蜕皮蠕动的毒蛇,忍不住后背有些发麻。
“启禀主公,今日有斥候来报,说是锦帆贼押着两车金银在南阳左口岸黄麻渡准备离开南阳,李丰将军便领军前来追击,追到此处时被一贼首拦住,是他一刀就将李将军给斩了,然后又来了一个九尺大汉,他令我等脱下两百套铠甲给他们,我等不敢不从,之后他们便伪装成官军出了黄麻渡口。”那偏将说完,抬头看着袁术,眼里充满了恐惧。
袁术越听越怒,废物全是废物,一千多战骑,被区区两百人给缴了军械。袁术朝旁边的纪灵使了个眼色。
纪灵会意,“唰”的一声,将腰间的佩刀抽了出来,几大步走到那偏将的面前,还没等那偏将开口求饶,只见刀光一闪,一颗血淋淋的人头滚滚落地。
纪灵斩了那偏将,朝他的尸体上啐了一口吐沫,迅速插回佩刀回到了袁术的身旁。
袁术看着平静的河面,露出了毒蛇吐信的眼神:“传我将令,以纪灵为主将,雷薄、陈兰为副将,俞涉为先锋,给我将这南阳境内的贼人无论老幼给我屠之殆尽,一个不留,若放走一人,你们提头来见。”
纪灵、雷薄、陈兰、俞涉纷纷跨出阵列,对着袁术拱手应诺。
袁术眯着眼睛,手中的鬃鞭轻轻抽打在自己的手心。看着平淡无奇的河面冷哼一声:“锦帆贼,别让我在遇见你们。”。
于此同时,在安乐与义阳的官道上,一队官军押着两车物资在匀速的行军。过了正午,官路已经越走越平稳,路面随着络绎不绝的车马日渐平稳,荒废的驿站也陆陆续续重新开设,但是建筑上被刀枪凿出的痕迹仍清晰可见,由此可知当初的黄巾之乱是多么的庞大。远处辽阔的旷野上,随处可见的农夫在广袤的荒地上埋头苦干,春种水稻,夏种桑,田野上几颗稀疏的桑树,像卫戍的卫士一样在田埂上一动不动。
然而又有谁知道,这刚从黄巾之乱里走出阴影的百姓又将会迎来怎样的厄运。
到了傍晚的时候,远远的已经能够望见义阳不算高大的城垣,甘宁以为他们会直接进城,不料黄忠带着他们在这里忽然来了一个急速的转弯,掠过义阳城边,朝着右侧继续前行,当天色即将彻底黑透之前,众人来到一处小山麓,在一座独栋的木屋前停住了。
黄忠朝着吕布拱拱手道:“主公,到了”
吕布点点头,朝后招呼了一声:“弟兄们,咱们到了”
吕布话音刚落,顿时就传来一片长吁短叹的声音,大军整整行了一日,早已经人困马乏。
外面的动静早已引起了木屋里人的注意,只见木门“吱呀”一声打开,从里面走出来一个大汉。只见那大汉身高八尺有余,面如重枣,髯长一尺,一双犹如铜铃般大小的眼睛瞪得溜圆,手里提着一把勾镰大刀,严肃的看着眼前的官军放声大喝:“尔等有何事,竟在我家门前顿足。”
本已经是疲惫不堪的士卒们听到这大汉的爆喝,顿时将乏困的精神给震散了,皆错愕的看着这红脸大汉。
吕布也惊讶的看着这大汉,因为他长得太像关羽了,如果这大汉穿上关羽的鹦鹉战袍,眼睛在细点,虬髯在长点,就是一个活脱脱的关羽,就是不知道这武艺比关羽如何。
黄忠看着眼前的大汉,噗嗤一笑:“文长,不识某呼。”
那大汉看着黄忠,细细的打量,随后脑袋一闪,惊喜道:“你是黄汉升?”
黄忠抹了一把颚下的短髯斩钉截铁道:“正是某家,你这厮,我才离开几年,你就不认识某了”
吕布看着黄忠展颜道:“汉升,你不给介绍介绍?”
黄忠闻言,拍了一下脑袋,指着那大汉道:“此人名为魏延,子文长,年少时为一名游侠,在一次与他人搏杀时受了重伤,恰好被某家所救,在我应招去洛阳为官时,我的女儿就拜托他照顾着,前些日子也正是他给我来书信,叫我和他一起前去投靠刘荆州。”
魏延听到黄忠介绍自己,立即将手中的大刀放在地上,朝着吕布拱手道:“某叫魏延,字文长,义阳当地人,敢问足下是?”
吕布翻身下马,还礼道:“九原吕布吕奉先。”
“吕布”魏延细细的咀嚼着这个人名,这名字好像在什么地方听过,可是怎么也想不起来。
良久之后,魏延才大惊失色道:“可是那独自一人冲击十万西凉军的吕布吕奉先?”
吕布爽朗大笑:“想不到我吕布之名既然传入到了文长之耳,甚幸甚幸。”
“哎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