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怒从来都是需要有实力的。
既然你没有实力,也就没有必要愤怒。
虢仲既然没有那个实力,也就没有必要愤怒了,他默默的站起身向宗庙走去。
当虢仲把秦君请他前往鄜畤主持祭祀大典的事情告诉祭师时。
祭师并没有像虢仲等人那样反映强烈,他只是轻轻的说了声,“哦,是这样,知道了。”
在他看来,给谁主持祭祀还不都是那么回事,既然秦国需要自己,总比闲在这里强多了。
“别说什么知道了,明确的说说你的意见。”虢仲见祭师这种不明朗的态度,于是问道。
“只要大人同意,我去哪儿都成。”
“你这是什么态度,说明确点。”虢仲不满的说道。
祭师也有些不高兴了,于是说道:“如果我说不同意,你能挡得住吗?”
这倒也是实情,即便是祭师不同意去,虢仲也挡不住秦国的威胁。
虢仲一声叹息,“既然这样,那你就去吧!”
当赢载带着祭师赶到鄜畤时,秦君赢嘉早就安排人搭建好了祭祀的土台,反正抢来的镕戎人多的是,用他们修筑土台那还不是很容易的事情。
见到祭师到来,秦君赢嘉非常高兴,赶紧迎上前道:“哎呀呀,可把你盼来了,你看看,这些准备怎么样?”
秦君拉着祭师的手,指着前面的祭品说道。
顺着秦君的手指的方向,祭师看见,成群的牛羊猪整齐的摆在祭台前,牛三百头,羊三百只,猪三百口。牛羊现成就有从镕戎那里抢来的,猪也好找,就近在百姓家里买就是了。
看罢,祭师心中暗惊,这哪里是感谢上天那样简单,这分明是按照天子祭天的形式准备的啊!
“你看还需要什么准备的吗?”秦君高兴的问道。
祭师正在为眼前的场景吃惊,被秦君这样一问稍稍有些吃惊,随即说道:“哦,很好很好。国君当沐浴更衣,明日便是吉时,可进行祭祀。”
“好-好-好——,祭师请随太子他们用膳,我这就沐浴更衣。从今夜起寡人就斋戒了。”秦君甚是虔诚,连饭都没吃便去沐浴更衣了。
当天晚上秦君赢嘉斋戒沐浴,以示对天神的敬意。
太子赢恬、公子赢载等人则陪着祭师用膳。
用完膳,公子赢载悄悄的来到了秦君的帐篷。
秦君赢嘉正闭目静坐在帐篷里等待明天的祭天大典。
“君父——”赢载轻声叫了一下。
秦君睁开眼,“有什么事吗?”
“孩儿想把前往镐京的事情向您禀报一下。”
“说吧。”
“君父,孩儿这次前往镐京虽然还算顺利,但从虢仲的态度来看,还是有些不太愿意,想推脱我们的事情。”
“嗯——,这个我也想到了,他们想推脱也在情理之中。”秦君不以为然的说道,你想想,你一个属国的国君想请天子的祭师来主持你的祭天大典,人家当然要有所反映了。
“我想——”赢载的话说了一半又停下了。
“有什么话,尽管说,不要这样吞吞吐吐。”
“我想,我们是不是应该借此机会敲打一下镐京的虢仲等人。”
秦君睁大眼睛,“你是什意思?”
“君父,我在想我们迟早有一天要面对我们的近邻镐京,还不如接着这件事敲打一下镐京,看看他们的反应。”
秦君沉思了一会,孩子说的也是实情,现在秦国的东部边境已经到了镐京,迟早有一天要正面面对镐京,还不如借机试探一下,看看他们的反应。
“说说你的办法。”
“我想是这样,祭祀结束之后,我们的大军就要返回雍城,何不趁此机会护送祭师回镐京,顺便吓唬城里的那些大臣们,让他们也见识一下秦国大军的威势。说不定在我们大军的威胁下,镐京会有所反应的。”赢载口气坚定的说道。
秦君听罢,重重的点点头,既然迟早要面对,还不如趁此机会试探一下镐京的反应。
第二天清晨,秦国国君赢嘉换上大裘衮服(天子祭祀时专用服侍)面向西方立于圜丘东南侧。
祭师缓步登上祭台,在东南边站定后,环视了一下台下的秦君和众臣,顿了顿高声道:“奏——乐——”
鼓乐齐鸣,报知天帝降临享祭。
乐毕。
祭师高声道:“进献牺牲——”
话音刚落,秦君带头,将士们牵着献给天帝的牛、羊、猪各三百头,来到土丘前,将其宰杀。
这些牺牲(祭祀的牲畜)随同玉璧、玉圭、缯帛等祭品被放在柴垛上。
“请国君点火——”祭师高声喊道!
秦君赢嘉亲自打着火把,庄重的来到柴垛前,点燃积柴,瞬间烟火高高地升腾于天。这个仪式叫做燔燎,也叫“禋(阴)祀”。
“奏乐——”
又是一阵鼓乐之声。
“请天帝——”
众人抬着由活人办成作为天帝登上圜丘。
在天帝的面前陈放着玉璧、鼎、簋等各种盛放祭品的礼器。
“请国君进献牲血。”
秦君赢嘉双手捧上盛着牺牲的鲜血的金樽进献到“天帝”面前,跪倒,双手捧上牲血,送到“天帝”面前。
天帝象征性的尝了一口,送给内侍端下。
“进献五齐——”
紧接着,秦君赢嘉又捧五种不同的酒(称作五齐)进献给“天帝”,天帝又象征性的一一尝上一口。
“请国君进献全牲——”
随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