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道这,她笑意不减,从容优雅将那分奏折收好,仔细却话里有话:“相国为难之处莫于对皇家的忠心耿耿,想必是怕唐突出兵反倒刺激了乱民贼子伤了远在南面的皇族,此事大人尽可放心,本宫必将相国为难之处上禀陛下,让陛下来定夺,局时便是为了国之大局不得不心狠,身为皇家人,为了国家,做出点牺牲又有何妨。”
相国早打算再预备个傀儡皇帝候选人了,如今南方的事正合了相国的意,一压再压不外乎是想逼着那头的平头百姓真闹大了动静,自己再冠冕堂皇的派重兵一边镇压一边‘救人’去,到那时,深宫里的皇家独苗这个难题,就这么天时地利人和的解决了,相国表示好开心。
呸!
他想到得到美!
既然满朝文武没人会把政治大事往后宫里捅,身居后宫的傀儡也不可能生出去触碰外界的野心,那么她十四,便给它制造一个契机,又有何难?
长公主回了车驾,那队伍便调转了头,原路返回了去。
整个过程,这位伯姒公主举止优雅大方,言语间又处处透着一种说不出的平和近人,明明不是上位者睨视的大气,拼凑起来却莫名叫人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朝堂长公主涉及政事,哪怕仅仅展现出的是一个跑腿的,相党还能不清楚小皇帝还迷迷糊糊哪里能做什么主,做主的实则是这个长公主,故而说她涉及政事一点没错。
这事可是极大的大事,大到相国被逼得后头跑公主府大发了一通脾气,最终还是没真拿十四怎么滴,相国怒气冲冲来又怒气冲冲走后,不安的管事急得快哭了出来,焦道:“殿下啊殿下!您,您怎么就想不开触怒了相国,您…您这是不要命了啊!”
“本宫倘若不这么做,才是真正不要命了。”长公主却笑了笑,彼时一张脸被打得红肿,笑起来也格外牵强,总是一拉扯就疼得龇牙,还有那一双漂亮的手,更是被夹板伺候得血肉模糊,动弹不得,亏得还能还笑得出来?
伯姒的命,现阶段在他相国眼里,还精贵着呢!
“殿下啊,这可怎么办才好啊,如今相国下令公主府里连只蚂蚁都不许放行,老奴要如何才能救殿下啊?”
“别哭了,天还没塌呢。先扶我回屋…”得借着官家的手开几张药单才是硬道理,府里不缺药,大夫却只有她这个患者一人!这手不赶紧的上药,万一真废了,她还要不要操旧老本行暗信织网了?
“殿下…”跟叫魂似的,老太监又用袖子抹去了两行热泪,小心翼翼的扶起长公主,一双眼瞅瞅长公主的脚,想起那会相国端来炭盆让长公主光着脚丫踩的画面,鼻又酸了,弯个身哽咽道:“殿下,老奴背殿下回去…”
十四淡淡的应了个“嗯”。
她就着老太监的背上一爬,仰头看了看上京终于迎来放晴的天空,她道:“远方的客人,约莫也该来了呢。”所以,这所谓的禁足,不会持续太久的。
太监不知她含沙射影的什么,只一边哭,一边使着全身气力,慢慢地背着他的主子一步步向前去。
被禁在公主府养了几日伤,管事也曾抱怨过陛下这些天总该要醒上几回的,偏偏却都不会问一问他的亲姐姐。
十四却不好直言这是她和伯钺早通过气的,虽说她的命是用来牵制皇帝的,而皇帝又是用来牵制相国最喜的王权的,轻易不会丢了性命,但人在气头上上赶着往上撞并不是什么明智的事情,再理智的人都会有犯糊涂的时候,冲动的人自然也有发疯的情况咯,刻度总得把握好,免得真叫自毁城墙。
再则,这出头的人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首选都该是那个她口中的远方来客。
她近期虽偶尔会担忧伯钺的身体,但总的来讲,从伯钺渡过了生死攸关的危险期后,这一切的担忧她心里也清楚,多是多余的。
相国手里还是只有这么一个皇嗣,只要没跳出他的分界线,他还是能容许这小皇帝日益身体健朗起来的,毕竟身子骨没养好,小皇帝就不能临幸后宫,不能临幸后宫了就没有下一任小傀儡,凭白叫人不安的。
意外!
一个乱入的意外像一道晴天霹雳刮来。
这事还得从昨个夜里说起。
长公主自驸马爷出事后就喜静,这是众人皆知的,故而她在屋里也不大喜欢着人伺候在旁,若非有相国党的那些盯梢人时刻不离的监督着她,这事怕是要闹成一个大动静了!
盯梢的瞧着上一刻还在着火旁一边惬意喝药一边安静看书的背影,优哉游哉的,凭白叫人看得瞌睡,啊!好困。
然后,一个不注意,便不见人了,当时那盯梢人心头一急,以为是叫长公主给偷跑了,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