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成林医院声名鹊起,不是因为它先进的医疗设备和技术能力,而是入住这里的病人。
十九名渔民的伤检报告出炉时,在外科重症监护病房的特别调查组成员向高兴荣、朴龙哲两位重伤警员发起问讯。
“高兴荣,觉悟!你不说出实情,没有人能帮你!”崔志贤大声训斥躺在病床的高兴荣,另外几位调查组成员同样冷眼旁观。
但是他不说话,屁都不放一个。
一个小时的问话让韩方代表个个有力无处使,吃了秤砣的高兴荣,铁了心顽抗到底。
隔壁另一间病房,以李淳风为首的华夏方成员也在问讯。
两方人很默契地各自为战,分别选择一个突破口,互不干涉。
两位谈判专家方毅、王光宇轮番上阵,一个扮黑脸,一个扮白脸,痛陈厉害关系,苦言相劝朴龙哲讲出实情,然而,同样一小时过去,这个左眼无神的伤员一字不发。
“组长……”专家也没辙了,方毅向李淳风以眼色询问,该怎么处理这个棘手的事情。
“你去外面守着。”李淳风指了下监护病房的门。
方毅心领神会,转身出去,轻轻带上门。
“你不说话,我们就不知道真相?凶手是你们自己人!”李淳风说完,王光宇及时翻译成韩语。
这个独眼龙眼珠子闪了一下,还是无动于衷。
难道猜错了?李淳风不禁对自己的推测产生了一丝怀疑。
事到如今,不想点越规的办法不行了,瞅一眼铁架上吊着的玻璃瓶子,李淳风做出了一个让老王惊诧的动作。
他拔出朴龙哲手上的输液针,在大家都没有反应过来时,扎进了朴龙哲的左眼!
王光宇大惊失色,他被气疯了吗?怎么做出这种冲动的事情?
躺在病床的朴龙哲大声惊恐尖叫,跟着就泪如雨下,止也止不住,王光宇定神再看,才发现他的眼睛没事,只不过快哭成了泪人。
“这是……”老王搞不清状况,怎么跟变戏法一样,说哭就哭了?
“我扎了他的承泣穴,这个地方也叫哭穴,你告诉他,配合好一点,我们保他人身安全,保他全家无事,不配合,等着哭瞎眼睛变成真瞎子。”李淳风说道。
“好!”王光宇不由不佩服,原来人家这手绝活不是刺瞎眼珠子,是在巧用手段诱供。
朴龙哲边哭边听王光宇软硬兼施的最后通牒,一只泪眼望着李淳风手里的输液针,终于点了下头。
“你们这群人都该下地狱!”听完他的招供,脾气向来温和的老王也忍不住愤怒,脸色铁青想要冲出门去:“我要向世界公布这个阴谋!”
“等等,”李淳风拉住他,“先不要声张,查清楚之后,决定权还在我们手里,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安排渔民回家,这件国际纠纷已经和他们没有任何关系。”
冷静下来的王光宇重重点头,长叹一声:“这是我三十多年外交生涯中遇到最匪夷所思的事情!人怎么能险恶到这种地步!”
“你单独查一下这个金昌佑,不要打草惊蛇。”李淳风拍拍他的手,两个人打开门,迎面就看到崔志贤等人走过来。
“你们有什么收获?”崔志贤眼睛锋利,上下扫着他们的脸。
“和你一样。”李淳风笑了笑。
崔志贤狐疑地望着他,向病房里看去,恰巧看到朴龙哲抬手抹去脸上的泪花。
“他在干什么?”崔志贤叫道:“你们打了他?”
“笑话!我们不是首尔检察厅那群无视法纪的人!他在忏悔,忏悔你懂不懂!”李淳风甩手从崔志贤身边擦肩而过,两个人眼神相碰,火花四射。
“崔副长,要不要再去问一下朴龙哲?”目送着华夏方工作组成员步入电梯,一名个子矮小的干事小声提问。
成宥利引咎辞职,崔志贤顺利接棒荣升副长,可是摆在他面前的摊子比之前更烂。
“你去问!问不出来主动辞职!”崔志贤瞪了他一眼,挥挥手,和大队人马离开这里。
一无所获。
第二日,办理渔民回国手续遇到了韩方阻挠,尽管调查检察厅办案人员的过程证实了韩方使用大量不人道审讯手段,但是最关键的问题还没有解决,所谓的越界捕鱼和海警冲突,双方各执一词,互不相让。
“要不要公开我们掌握的证据?”和韩方交涉未果之后,王光宇有点沉不住气。
“不。”李淳风思索一阵,“金昌佑你查的怎么样?”
“这个人背景复杂,无党派人士,在出事巡逻船上做船长五年,以前曾在汉江码头、港口做过包运工、蛇头、巡检员、报关组长、海警组长,人脉很广,他背后的人暂时没办法通过正当渠道查出来。”王光宇说道。
“嗯……正当渠道行不通,我们就用偏方。”李淳风说道:“他现在在哪里?”
“已经被勒令停职,待命在家。”
“交给我来办吧,不要向任何人透露这个线索,”李淳风嘱咐道:“先把检察厅的事情处理完毕,尽量协商安排一批先渔民回国,不能容忍二十个人都扣留在这里。”
“我和田组长去办这事。”王光宇点头。
“分头行事,希望今天能有好消息。”李淳风登上电梯,按下二十五层按钮。
金昌佑赋闲在家,一定少不了有警察密探盯梢,必须想个妥当的方式与他直接接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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