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徜睿脸色旋即一沉,沉声吐出四个字来:“龙腾虎贲!”
……
书房光线通透,藤椅上坐着两位老人。
一个黑发军装,一个白发苍苍。
“老领导,今天不在家享受儿孙之乐,怎么跑我这里来了?”常秉德细细拎起紫砂壶,替对面的白发老者斟满龙井茶。
“狗屁的儿孙之乐!那小子不给我惹事就好喽!”老人抖抖手,端起茶杯,眼皮抬了抬,“我听说你们把姓李的那小子关起来了?”
“什么都瞒不过您。”常秉德微笑起来,“您不会为这事来的吧?”
“你说呢?”
“那您的意思是……”常秉德心里咯噔一下,有些不妙啊。
“我先听听你的意见,你们打算怎么了结?”老人笑了笑,满脸褶子交织。
这条老狐狸!常秉德暗暗冷笑,脸上却不动声色:“这件事需要军部研究定性,我这里暂时还没有调查清楚,人现在关在留台,需要时间。”
“还有什么要调查?”白发老人喝一口茶水,仿似随意追问。
“延庆口事件,以及陶国良的死因……”
“自卫反击嘛!这有什么好调查的!”白发老人笑着打断他的话。
“那依老领导的意思?”常秉德想不通,杜重稽这个老家伙怎么会和龙腾站在一条船上,就算他在位谋政时,和叶军涯、欧阳雨也格格不入,现在反而成了一伙人?
“没什么事就把人放了吧。”杜重稽摆手说道:“喝你这杯茶,我也透个底给你,这次的事情你办得不漂亮。”
“老领导听到什么消息了?”常秉德心头一紧,都说在其位,谋其职,但大家都很清楚,即便退居二线,这些老家伙的余温犹在,有的时候消息比他们还灵通。
杜重稽笑笑,弯腰缓缓站起,拄着手杖走了两步,回头看向也跟着起身的常秉德:“这个中秋,你过不好。”
最讨厌这些老东西话里有话,有话不明说,尽管他自己平常也这么对待下面的人,但是轮到自己时,常秉德恨极了这样的领导作风。
官场潜规则不可破,没办法,谁在上头,谁就有制定规则的权力。
“最近军部的事情确实繁重,舍小家顾大家,是我们的职责所在。”对付这样的状况,常秉德自己也有一套独门方针。
“那就好,那就好,话呢,我已经明着告诉你了,怎么做,还是你来决定。”老头点头满意笑着,“中午了,不耽误你吃饭。”
“老领导不多坐一会儿?”常秉德虚假客套着。
“家里那臭小子不老实,今天我得看紧了……”老人颤巍巍走出门口,警卫员立即上前帮忙搀扶着。
常秉德亲自送出小楼外,杜重稽的红旗轿车还未启动,秘书卢振武一路小跑从楼上冲下来,压低嗓音向他汇报:“首长,李部长的车子到门口了。”
“哪个李部长?”常秉德没回过味儿,他的思绪还在杜重稽刚刚说的话中徘徊。
“李万年。”卢振武咽了口唾沫,平平焦急的情绪。
“什么?他来干什么?”常秉德脸色突变,“就说我不在!”
卢振武刚要回去打电话,远处道上一辆黑色奔驰轿车按了下喇叭。“车,车子已经进来了……”
正在上车的杜重稽闻声回头,停住脚步。
奔驰车停在小木楼门口,从后头下来两个人,一老一少。
“哟,这是泽白吧?”杜重稽笑着看向那个身着金色衬衫的青年。
李泽白眼神亮了亮,看一眼身旁搀扶的老者,疾走两步,噗通一声跪倒在水泥路面上,连连磕了三个头,这才直起身说道:“泽白给您老磕头!”
“好,好!好啊!”杜重稽哈哈大笑,扶起他看了又看,“有两年不见你这孩子,比原来懂事多了!李老弟没少费心啊!”
“哈哈,杜大哥怎么不带逢春过来?恰巧咱哥俩一叙,他们年轻人也好有个伴。”穿着白色西装的李万年含笑走来,两个老家伙笑语不断,倒把常秉德晾在了一边。
“怎么,你李铁嘴无事不登三宝殿,找秉德有什么事要谈?”杜重稽直入主题,军人作风使然,和这些老成精的家伙交谈,没必要试探了。
“哈哈,老哥谈的事恐怕就是我要谈的。”李万年的话印证了其他心中的猜想,杜重稽笑笑,常秉德的脸拉得更长了。
李万年执掌外交部多年,向来与军部不和,他来这里定然是给李淳风求情面的。
“行,”杜重稽摆摆手,“招呼打了,头也磕了,不耽误你们爷孙俩正事,我呀,赶回去吃月饼!”
“这事耽误不得,大过节的,那您慢走!”李万年笑呵呵目送着他登车。
杜重稽笑着点头,他果然没猜错,李铁嘴也是为那事来的,今天,常秉德这办公楼恐怕要被踏破门槛了。
究竟结果如何,已不是他需要思量的,答应捣蛋孙子的事情已经办到,其他的,让常副总参谋长去焦虑吧!
看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