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王的遗体安放在望京别墅中,特别订制的红色水晶棺是她生前最爱的色彩,大红的蜡染衣裳,尖尖的羊皮靴子,沉睡的蛊王好像一朵盛开的鲜花。
长明灯彻夜不熄,一老一少两个男人在这里守过头七,降王方带着无限哀恸和柴龚返回黎疆,黎寨不能没有蛊王,等待他们处理的事情还有很多。
“开饭了。”林楚盈解下围裙,走过来轻声对李淳风说道:“这么多天,你究竟想到些什么?”
几天来,他和降王两人一人守着冰棺一角,很少开口,叶子羞、郑佳涵等人轮流来探视,都没有办法让这两人吃上一点东西,直到林楚盈从滨海赶来,情况才稍有好转。
“血债血偿。”一字一顿,李淳风沙哑的嗓音让人不寒而栗。
“不,我不希望你做傻事。”林楚盈把他的脑袋抱紧,拥入胸前,“我听说了,你想对付上帝,可是连军神都要让他三分……”
“我需要时间,半个月,或者一个月。”
“你想做什么?”林楚盈愣愣望着他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
“去神农架。”
“去那里?”林楚盈搞不清他心里想什么。
“杀上帝,一个月足够了!”男人说道:“一个月之后,我和他只能有一个人活着。”
神农架拥有浓郁的自然气息,充足的灵气,是理想的修行之地,未开发的原始森林就是李淳风想要去的地方。
林楚盈正呆呆感受着他言语中迸发的仇恨和杀机,客厅内的门铃响起来了。
“来了来了!”林娇蕾应着声,拖鞋在地板上啪啪响起来,跑过去开门。
只有残酷的生活才能让人成熟,经历了那些事情之后,这个娇生惯养的女孩如今和以前也判若两人了。
年轻不是罪,有时候只需要一个顿悟,会让人产生质的变化,这就是成长的代价。
“你,你找谁?”当看到门外那张帅气得一塌糊涂的英俊脸颊时,林娇蕾有点紧张起来。
,找不到一丝缺憾和不体面的地方,站在那里都优雅至极,一双眼迷人而深邃,看不到他的思想焦点。
“尊贵的小姐,请告诉李先生,就说他的老朋友路易冒昧想见一面。”
“路易先生?那你等一下。”在这个特别时刻,林娇蕾多了个心眼,只要是外国人,她都在心底设了道防线。
“叫他进来吧。”李淳风听到了他们的谈话,从林楚盈怀中抬起头,起身走出蛊王的房间。
林楚盈也跟出来,反身轻轻带上门。
“路易先生,请坐吧。”李淳风主动招呼着这位客人,眼睛却非常谨慎,时至今日,他若再不知道路易的身份,那就是傻子了。
血族。他是血族中血统纯正的一员,那一次,包括他的管家在内,他们都是普罗柯西家族的成员!
“很荣幸见到您,李先生。”路易抚胸致意,在沙发上端坐。
“你应该知道,路易,你孤身到我这里来,对你对我都没有任何好处,你我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路易笑了笑,脸上的表情充满真挚:“我的主人希望,我们能成为很好的朋友,并且我们知道,李先生一定需要我们的帮助。”
“朋友?帮助?”李淳风摇摇头:“那么你告诉我,谁是你们普罗柯西家族的朋友。”
路易笑而不答,却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华夏人常说,有缘就是朋友,您何必怀疑我的真诚?”
“好,我不怀疑你的真诚,说说你的条件。”
“一个人换另一个。”路易伸出两根手指。
李淳风眼中带起了笑意:“你想要爱德华?”
“李先生果然是聪明人,”路易说道:“另一个,对您来说,比爱德华重要多了。”
“谁?”李淳风目光紧紧盯住他。
“就在这间屋子里。”路易指了指蛊王的房间。
“你说什么!”李淳风霍然站起来,“你要把她变成血族?”
路易脸上严肃,沉稳而优雅地说道:“如您所说,但请您了解,让逝者加入我们,远比初拥仪式要复杂得多,这个世界,也只有我们有这种能力,起死回生并不是传说,并且,她将拥有永恒的生命。”
“你做梦!”李淳风怒道:“拿爱德华换她复活,绝不可能!”
“您不必现在给我答复,路易随时等待您改变主意。”他笑道:“为一个无关紧要的人,错过这种机会,我想以您的智慧,应当能分清楚是否值得。”
“你可以走了。”李淳风平静下来,再没有一丝怒气。
路易眼神悄然变了变,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精美的卡片,放在茶几上:“这是我的名片,路易随时听候您的差遣。”
林娇蕾为他打开门,透过落地窗,李淳风注视着路易走出花园,上了一辆劳斯莱斯轿车。
“其实,这也不失为一个办法。”林楚盈小声说道:“爱德华和他们的事情,就让他们自己解决……”
“别说了!我不会牺牲一个人,换取另一个已经消逝的生命。”李淳风闭上眼睛,“你知道这叫什么?这是与虎谋皮。”
林楚盈还想说什么,看一眼林娇蕾,叹口气,“吃饭吧。”
李淳风点点头,捡起那张名片,扔进垃圾篓中。
戒备森严的虎贲大牢,碧姬与月婉幽隔栏相望。
“怎么,他还没有来审问你?”月婉幽的待遇比碧姬优厚很多,一张铺满棉絮的单人床,被子,毛毯,热水瓶齐全,甚至还有独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