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今天难得可以早点回家,他兴冲冲的拒绝了皇帝的午膳邀请,直接飞马回了九曲宫。他原想着最近都没有时间好好陪苏颜,正好借今天的机会,两人一起吃顿午膳,再睡个美美的午觉,下午或去映心湖泛舟,或是去跑马……
计划得好好的太子殿下,一进九曲宫的大门,唇角就控制不住的翘起,脚下的步子一再加快,让身后的宫人们只能一溜小跑的跟在后面。
“卿卿,卿卿……”太子人还未进门,就高声唤着爱妻,心里还美滋滋的想着,看到他今日提前归家,卿卿肯定会很高兴。然而,慌忙出来迎接他的只有含光殿的宫女们,丝毫不见苏颜的身影。
太子的脸拉得老长,眼睛扫过埋头跪地的宫女们,冷冷的问:“太子妃呢?”
一个领头的宫女膝行两步,重重的叩了个头,“回殿下的话,太子妃带着几位小殿下,在后园用膳。”
几位小殿下?太子磨着牙,那几个碍眼的兔崽子,怎么跑到九曲宫来了,占用了卿卿的时间不说,还要让她陪着用午膳,真是不可原谅。
太子一转身,大踏步的往后园走去,伏在地上的宫女们,看着用金线绣着龙纹的云头履远去,直到再也听不见脚步声,才轻舒口气,互相搀扶着站了起来。
苏颜此时正在后园中,带着几个熊孩子做一种可以移动的花墙,做为骨架的竹栏已经做好,小皇子们正一人捧个花盆,吭哧吭哧的种花。
这些熊孩子虽说自小长大,不如他们的兄长们得到皇帝的重视多,但毕竟是皇帝的儿子,都是被人捧着宠着养大的。种花?他们很大一部分人,吃饭还要人喂呢。就算是十二皇子,最不受皇帝重视,被兄弟们欺负,让很多宫人视而不见,他也没真正干过什么活。
太子本是带了一肚子的怨气,冲到后园来。结果,看到后园中的情形,他一下子就乐了。
他家卿卿穿着一身月白色襦裙,倚在树下的软榻上,手里拿着一把象牙柄的大红刻丝绣飞蝶穿花的团扇,慢慢摇着,看到自己美眸一亮,款款起身,柔声轻唤:“七郎。”
那些讨厌的弟弟们,也不知是怎么弄的,头上、脸上、身上,无一处不脏,好像在泥里打了好几个滚出来。尤其是十三皇子,肥嘟嘟的小脸,被他抹得跟着花猫似的,根本找不到一块白净的地方。
“太太子。”没精打彩的熊孩子们,一看到太子,跟见了救星似的,眼泪汪汪的过来跟他行礼。
熊弟弟被折腾的这么惨,太子心怀大畅,几步走到苏颜身边,扶着她坐下,才侧头冷淡的道:“你们接着干吧。”
还要干啊?熊孩子们小嘴扁扁的就想哭,被太子瞪了一眼,立马就把眼泪憋了回去,有两个掉出来的,连忙拿泥手随意抹了抹,还特意冲太子呲了呲牙。一张泥脸,露出口白牙,太子没忍住,“噗……”,在熊弟弟们哀怨的目光中,捂脸扭脸,暗笑不已。
苏颜见太子脸上、额上都是汗,连忙拿了自己的帕子替他擦拭,还吩咐宫女,“去打些水来,给殿下净面。”
太子享受着爱妻的关怀,还不忘好奇的问:“卿卿,小九他们在做什么?”
苏颜笑眯眯的说:“我们上午在猜迷,九郎他们还小,金银珠玉的就算了,就换了个别的彩头。我若输了,替他们跟弘文馆里的先生请一天假。他们输了,帮我种一盆花。结果……”她妙目微转,笑意盎然,已经太明显了不是么。
“他们欠了你多少盆花?”太子问道。在这种媳妇和兄弟之间,他果断的选择了媳妇。甚至主动担起讨债的责任。
苏颜以两指夹起小方几上的一张纸,递到太子眼前,“都记在这上面。”
太子接过一看,上面明明白白的写几个弟弟的欠帐,还有他们的签字和手印。“十三郎最多?”太子同情的看一眼圆润的弟弟,心里盘算着,要是十三弟把欠债都还完,最少能瘦三圈。话又说回来,他们到底为什么想不开,要跟他家卿卿玩猜迷赌彩头呢?根本就不可能赢好么。有过深刻教训的太子殿下,有那么一瞬间,很能理解这些弟弟此刻的心情。
“十三郎不会的最多了。”苏颜笑盈盈的瞄了眼欲哭无泪的小胖子。
“十二郎居然只要种两盆就好?”太子又发现件事,他含笑瞅了一眼苏颜,这里面肯定他家卿卿的手笔。
苏颜知道他在想什么,对着丈夫微微摇头,“十二郎确实是自己猜对的。”她就算有心帮十二郎,也不会在方面做手脚。“我出的迷题,都是他们学过的,奈何……”这些熊孩子天天逃课、打架、欺负人一个比一个厉害,真说到功课,却一个比一个次。
她侧首对着半夏招了招手,“把小殿下们的迷题拿来。”
半夏屈了屈膝,“是。”转身带着几个宫女进了翠寒堂,没一会儿就捧了许多个小木匣出来,呈给太子看。
太子接过随手翻看,越看脸色越阴沉,阴到最后,几成黑色。他腾的站起身,“啪!”的一声,随手把木匣扔在地上,气冲冲的奔着九郎就去了,一脚把他踹到地上,指着被他扔在地上的玉匣,怒道:“你们天天在弘文馆都学了些什么,如此简单的迷题都猜不到。”他原以为卿卿可能闹弟弟们欺负人,所以把迷题设得比较难。刚刚他随意看了看,有很多都是蒙学原文。苏颜只写了上句,让他们来接下句,这根本就不叫猜迷。就是这样,他们还能错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