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间轻风习习,带走丝丝暑热,苏颜、宋琬、段娇并关绮纹都在聚在苏颜家中。天气太热,几个小姑娘也懒得动,一个个捧着冰镇的酥酪不撒手。
“十娘,你家的酥酪真好,格外香甜。”宋琬都已经吃了一小碗,这是第二碗,“还是在这里好,在家我阿娘都不许我多吃”。苏颜怕她吃多了凉的,肚子不舒服,只让人给她盛了半碗,故而宋琬现在吃得格外珍惜。
苏颜微微眯眼,“在这里,也不许你多吃。”
宋琬嘟了嘟嘴,她也知道自己今天有点超量,没好意思再多说。段娇在与苏颜对弈,不似苏颜一般轻轻,她紧锁双眉,贝齿轻咬红唇,拿着棋子的手有些犹豫不决。
一旁观战的宋琬指了一处,叫道:“阿娇,这里,这里。”
苏颜轻敲棋案,“呐,观棋不言真君子。”
宋琬扬眉狡辩:“可我不是君子,只是个小女子。”
关绮纹语带讽刺,“我若是你,就不出声,省得现了自己的短儿。”
宋琬立起眼睛,鼓起双腮,不高兴道:“什么意思?”
段娇终于落了子,十分无奈的说:“阿关的意思是,你这个臭棋篓子,就别现眼了。”
“阿娇,你怎么也帮着她。”宋琬十分委屈。
苏颜随手落下一子,立时让段娇全副心思又落在了棋盘上,她没接宋琬的话,到有些担心的问:“阿纹,你有心事?”她这段时间常常邀关绮纹出来玩,就是想让她在婚前出来散散心。
关绮纹沉默片刻,还是摇了摇头。她隐约觉得母亲这段时间不大对劲儿,可是又说不上来什么,特别是今天,她现在心里十分不安,“十娘,我想先回去了。”
“才来多大会儿,你就要回家。”宋琬跳了起来,认真劝道:“回家还要看着你那讨厌的妹妹,不如多在外面玩一会儿呢。”
关绮纹摇了摇头,还是坚持要回去。苏颜觉得她的神色不大对,有些不放心,便想送她回家。
宋琬皱眉道:“不如咱们同去。”
“也好,这局棋下次再下好了。”段娇也起了身。因为苏颜的关系,她们与关绮纹相交多了一些,发觉她并不似传言中说的那般。两人都是聪明人,心思一转就明白了,再加上这次圣人赐婚,她们都有些怜惜她。
几个小姑娘都没想到,她们不过是关心好友,送她归家罢了,却看到一出休妻的戏码。
她们到庆安伯府时,关家正乱着。关绮纹眼看着自己的外祖母、三个舅舅、舅母急匆匆的走进府内,脸色都十分凝重。她随意叫了个小厮问话,却得到一个让她五内惧惊的答案,“三,三郎君要休妻。”
关绮纹恨得攥紧了拳头,转身就往府里走。
苏颜、宋琬和段娇三人面面相觑,一时间都有些拿不定主意。休妻这事,属于庆安伯府的家事,她们该回避的,可是看看关绮纹刚刚进府的样子,又有些担心。
正纠结间,正巧太子放鹰归来,路过庆安伯府。太子一看到苏颜眼睛都绿了,颠颠的过来,万分殷勤的笑道:“真巧,在这里遇到师妹!”
苏颜还未来得及说话,宋琬就惊呼道:“殿下,你怎么在这里?”
太子好像才看到宋琬,施舍的瞄了她一眼,嫌弃道:“安和,你也在?”在十娘身边看到别人,好碍眼。
宋琬这个憋屈,她早就在了好么!可她跟别人还敢撒泼,对上太子只能压着脾气,“我和阿娇、十娘送阿关回家。”
太子殿下根本就没理她,目光依然落在苏颜面上,“师妹这是要归家么,我送师妹一程。”
“谁说我们要回家的。”宋琬憋着气,尽量温和的说:“我们才出来好么?”
宋琬几次三番的插话,让太子十分不悦,又降尊纡贵的瞄了她一眼,“你怎么还在?”
宋琬恨不能上去踹他两脚,难怪她娘从来都不和太子多说话,说多了真能气死人。她一拉苏颜,“十娘,咱们进去。”到底还是担心关绮纹,她想进去看看。
太子随意扫了眼府门,有些惊讶的问:“这不是庆安伯府?师妹你要进去么?”
苏颜眉心微蹙,有些拿不定主意。
“安和,怎么回事?”太子又瞄了宋琬一眼。
宋琬有心不说,又有些怕太子,到底还是讲了一遍。太子秒懂,他抬手勾了勾手指,跟在后面的李平立刻就要过去跟庆安伯府的小厮说话,却被李安拉住了。李安斜了李平一眼,示意守着白鹰的鹰仆,把白鹰放进庆安伯府里去。
李平看着那只白鹰优雅的舒展着翅膀,然后腿一蹬,一会儿没入庆安伯府内,悄悄的对着李安竖了竖大姆指。
太子很满意,翻身下马,伸手对苏颜笑道:“师妹,我的鹰飞进去了,陪我进去找找可好?”
目睹这一经过的宋琬和段娇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到是苏颜,却觉得这位太子殿下挺有趣的。她欣然点头,“好。”
庆安伯府门口的下人,眼睁睁的看着太子殿下带着三个小娘子,昂首阔步的进了庆安伯府,却不敢往里送信,因为好几个太子近卫就站在他们身边,刀虽未出鞘,其身上的肃杀之气还是令他们双股战战,不敢妄动。
庆庆伯府的大堂之内压抑的厉害,关绮纹昂首站在大堂中央,冷笑道:“祖母、父亲,你们要休了阿娘可以,那平王世子就由关绮绫去嫁吧!”
“休妻?”太子过来时正好听到这一句,他玩味的轻笑,“庆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