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这张照片上爽朗大笑的翰林怔怔出神,老兵沉默良久,最终化为一声深沉的叹息。? ? 火然? 文 .?r a?n?en`
人,终究是免不了一死。
这一点,多年前的老兵早已看开了。他有着比同龄人强得多的心理承受能力,从小在社会上的漂泊可不仅仅混了口饭吃,更多的是学会了如何在这个冷酷残忍而又充满了希望的社会中生存下去。
从他送走了杨峰、马亚军、李翰三人时起,他的心中就已经做好了最坏打算——老兵清楚的明白雄鹰部队究竟是一支怎样的军队!
如果杨峰他们三个进入了雄鹰部队还能够在几年后完好无损的退出部队,老兵才会是真的惊讶了。
尽管心中已经有了最坏打算,然而当事实真正发生的时候,所谓的“心理准备”在事实面前显得是那么的苍白无力,不堪一击。
老兵躲在了自己的办公室,沧桑成熟的脸上有着两行泪水流下。
。。。。
华夏西南。
某军分区医院。
普通病房中。
杨峰坐起了身子,背靠墙壁,双臂下垂,整个人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丢了混似的。
“军哥,你知道吗,当我在望远镜中看到翰哥的时候,他还瞅了我一眼,可是下一秒,就仅仅不到一秒钟啊!翰哥他——,他就突兀的消失了!
一声巨响过后,原地就只剩下几片破碎的衣服,还有残缺的肢体。
这一切,我在望远镜里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也因此,这些天来我的内心中一直都是饱受着煎熬。
夜晚,每当我闭上眼,脑海中浮现的总是翰哥的背影,然后在下一个瞬间被无情的撕成碎片,周而复始,这几天来都是如此!
我好恨,为什么自己不与翰哥换位,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翰哥白白牺牲。呜呜~~”
杨峰哽咽着,努力抑制的泪水说着说着便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一把抓过被子,杨峰蒙着头,趴在床上,这一刻,他好想放声大哭一场。
“小峰,你是如此,这几天我和神棍又何尝不是如此!
在二层小楼内,我,翰林,神棍,六儿,四个人的生命危在旦夕,但就在这个时候,一直以来都是吊儿郎当的六儿却是从最后的位置冲了上来,一个猛扑,将冒着青烟的手雷死死地压在了胸口下。
那一瞬间,去他-娘的吊儿郎当,谁敢再说六儿一个字的不好,老子第一个饶不了他!
就凭六儿他不顾生死的一扑,我马亚军这辈子都还不掉这份情——我可是距离手雷最近的一个人啊!
我们三个眼睁睁的看着六儿被炸飞,又重重的摔落在地,我们的心情能好受吗?
翰林也是受到了一些影响,否则他怎么可能在仓库前走神,犯下了如此低级的错误!
接连两个兄弟在我们眼前死去,难道你以为我们的心里就好受了吗?”
马亚军脸色涨得通红,只感觉一腔怒火在胸中不吐不快。
不过,马亚军与杨峰毕竟关系匪浅,深深的吸了口气,马亚军强迫自己逐渐的冷静下来。
“小峰,有机会一定要去拜访李翰的父母,我们,代翰林去尽孝,今后,他的父母就是我们的父母,这样才能不负翰林在天之灵。”
“只要我们活着一天,我们都是翰林父母的儿子,相信翰林也会瞑目的。”
马亚军忍着泪水搂着被子下痛哭的杨峰,两人心中郁积的心结随着这一次的痛哭流涕而逐渐的排除了。
哭泣,也是一种发泄的途径。
多少铁打的汉子在战场上面对着一个个倒下的战友无动于衷,战争结束后却是痛哭流涕撕心裂肺的哭喊。
他们是铁血男儿,他们是不畏死亡,但不代表他们不流泪。
好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情到深处,伤却更浓。
神棍仰面躺在床上,紧闭着的眼角两行清泪缓缓落下。缓缓抽动的双肩证明着他内心的不平静。
飞行员难得的安静了下来。
李翰没了,这个曾经与他‘纠缠不休’的‘敌人’,突然就不在了,永远不会再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了。
由开始的敌对到后来的成为好兄弟,飞行员也说不上来他和李翰怎么就成了好哥们,总之就是莫名其妙的。
两个人斗嘴,打闹,大有相见恨晚之意,恨不能喝血酒拜把子——男人之间的感情,就在这样看似不经意间慢慢的积累了起来。
整个回来的过程中,飞行员都是处在一种懵逼的状态,脑子里浑浑噩噩的被动接受着命令,呆呆的看着翰林的残肢,再摸摸六儿冰冷的尸体,只感觉一切是那么的不真实,他是真的懵了。
愣愣的看着天花板,一幕幕的回忆在飞行员的脑海中掠过。。。不知什么时候开始,飞行员的眼眶也湿润了。
红了眼角。
也许是眼睛被沙子迷了吧。
。。。。。
秦岭基地。
作战室内。
偌大的作战室中只有孤零零的两个人,一个是欧阳龙云,另一个是常子轩。
常子轩,听其名应该是一表人才器宇轩昂的感觉,实际上这样说也没有错,只不过这是他过去的模样。
如今的常子轩,提起‘常子轩’这个名字,可能很多人都早已遗忘了,但是说起‘断臂少校’,在军中却是无人不知。
常子轩,也就是如今军中盛传的那位断臂少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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