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话,让陈小禾的面色更白了几分。
冥宗是个靠实力说话的地方,而这个世界不管是人界还是地府,实力这种东西普遍都掌握在男人的手中。在冥宗里的女人甚至比在人间的女人过的更惨,这些山门内的女弟子总是被那些有权有势的人当作礼物、玩物甚至是宠物。
像陈小禾这种尤物,唐绝掌权之后少不了要把她当作礼物送来送去,供各种各样恶心的男人玩弄,甚至,还会送给一些修为高深的妖鬼玩弄。那绝不是陈小禾愿意看到的场景。
“自由、快乐、尊严……”陈小禾的口中默默的念着之前叶枫对她说过的这三个词。
我没有再用言语去逼迫她,只是静静的看着这个女孩儿。她本是好人家的姑娘,天真烂漫,沦落到这般田地绝非她所愿。只是她没有力量,也没有机会来和她的哥哥来和这整个琅琊山的男人们抗争。
“我,我为什么要相信你?”陈小禾的面色从联想到自己日后处境的苍白变成了绝望的无助。她的螓首微微吹着,漂亮的刘海儿遮住了她的眼睛,可是我依旧能从发丝的缝隙间看到她眼中的希望和渴求。
“母夜叉。”我只说了这三个字。张华曾经对我说过,陈小禾最羡慕的人就是母夜叉,那个曾经和她一样骚浪,被这山上几乎每一个男人骑过的母夜叉。
虽然朗月峰现在的日子不太好过,但是母夜叉再也不用陪那些臭男人们睡,她嫁人了,嫁给了一个爱着她而她也爱着的男人。
陈小禾咬了咬嘴唇,好像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猛地抬起眼睛看向我:“我可以帮你,但是你必须先帮我做一件事。”
“什么事。”我从来不会介意别人跟我提条件。这世界上可能真的有大公无私的人,但是绝不会存在于冥宗,而且,我也不跟那种人打交道。之前在江东,韩光教会了我什么叫做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一个人在你面前表现出有yù_wàng有需求的那一面,才说明他对你展现出了真面目。
“杀了钟亮。”陈小禾的嘴里,一字一顿的吐出了这句话。
“好,你等着我。”我没问陈小禾为什么要我杀钟亮,我知道这小子该死。当初陈小禾就是被钟亮这家伙骗到这里来的,现在钟亮又充当了她的皮条客。杀了钟亮,一是对她在冥宗受苦的这些日子有个交代,二是可以向她进行一次证明。
证明我并不畏惧那些曾经上过她以及以后还想上她的男人,我可以给她一份如母夜叉那般的生活,哪怕日子过的清苦一些。
当然,我并不知道,在我离开的时候,那个靠在窗边看着我背影的女人所回忆起的关于钟亮的种种,远比我知道的还要恶心。
那已经是两年前的事情了,那时的陈小禾还是静妙小尼姑,干干净净的静妙小尼姑。那天钟亮哭着跑上峨眉山抱着她的大腿说他闯了祸。
他说他因为打抱不平得罪了一个惹不起的人家,现在被人家追得无路可逃,只有躲到冥宗才有一条活路。静妙早年父母双亡,只有钟亮这么一个亲人,在钟亮的游说下,她最终仗着师傅和师姐们对她的喜爱,偷出了两个代表冥宗进门资格的信笺,然后就跟着钟亮一路赶往姜城。
钟亮早年间就被一户姓钟的人家收养了,静妙也是早早的就上了峨眉山,每次钟亮去看静妙的时候都是一副好哥哥的模样,静妙并不知道钟亮其实就是一个在街边胡混的无赖。
一开始的时候,钟亮还在努力维持着自己的形象,时间越长,那种无赖本性就越难以遮掩。他喜欢到处调戏女人,喜欢抽烟喝酒大把花钱,还没到姜城,钟亮就把静妙变卖从山上带下来的细软换的一点钱花光了。
可是他还是不知道收敛,居然想这去嫖霸王妓,最后被妓院的保镖给打了出来。两眼乌青不说,还喝了个酩酊大醉。
钟亮带着满身的酒气和两眼乌青回到旅店房间,静妙当时就吓坏了,一边帮他倒水一边询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谁知道早就被那些站街女撩拨得欲火焚身的钟亮借着酒劲儿一下子把静妙扑倒在了床上,疯狂的撕扯她的衣服。
那一夜,何等的荒唐,静妙怎么都没想到自己的第一次竟然给了她这qín_shòu一般的亲哥哥。
完事儿之后,钟亮就满足的倒头睡下了,静妙一个人缩在床脚哭了整整一夜。
第二天钟亮醒了,傻乎乎的小尼姑还以为哥哥会给她一个交代,以为发生那样的事情只是因为他喝了酒。可是让她没想到的是,钟亮居然跟她说,既然已经有了第一次,就不用在乎什么第二次第三次了。
在赶往姜城的路上,洒满了静妙小尼姑的眼泪。
后来兄妹俩进了琅琊山,一开始钟亮还算护着静妙,可是在那次强上她的下舍负责人提起裤子扔下一锭冥金后,钟亮竟然觉得这是一条不可多得的财路。
于是,从那天起,琅琊山少了一个静妙小尼姑,多了一个有个到处给她拉皮条的qín_shòu哥哥的陈小禾。
她恨钟亮,甚至多过那些骑在她身上玩弄她的男人,至少那些男人还会对她软语温存,而那个所谓的亲哥哥,只是把她当作了一台机器,赚钱的机器,泄欲的机器。
“来来来,买定离手,买定离手啊!”乌烟瘴气的赌场里,只穿了个马甲的荷官一边摇晃着骰钟,一边大声的吆喝着,赌桌旁的赌客们一个个瞪着发红的眼睛盯着他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