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看下去,所有这些事居然都是一天接一天,如果说其中没有关联根本就是不可能的。鲁邦尼立刻开始调查那家铜匠铺,店铺主人早已葬身火场,而失火后伙计们也作鸟兽散,如今还能找到的,只有还守着废墟不知该怎么办的铜匠遗孀。
新任寡妇说起这事立刻嚎啕痛哭:“难怪人家说横财是横祸,好好过日子,刚说要发财,居然连命都没了。”
鲁邦尼立刻追问‘横财’之说,寡妇哭哭啼啼回忆说:“那天清早,我家男人刚到前面去开张,谁知没过一会儿就兴冲冲跑回后屋,进门就说‘发财了,发财了’。我问他发的什么财,他说……说是有人来熔炼金子,还说铸成金币以后要和他三七分成。”
鲁邦尼吃了一惊:“到铜匠铺来熔金子?!”
寡妇点点头:“我也觉得奇怪,可是我家男人说,那人慌慌张张的,一看就知道金子来路不正,所以才只能偷偷摸摸。他说他看到那块金子了,真真好大一块,少说十几磅重呢,所以管它来路正不正,我们又没偷没抢,三成金币可是下辈子都不用愁了。”
寡妇说到这里又哭起来:“那天我还傻傻的跟着他高兴,特意把伙计们都赶开,我站在院子里放风,他就带着那人去炉灶开火,可是……没想到炉灶突然就炸了,大火当时就窜上天,他和那个熔金子的人……谁都没有走出来啊。”
鲁邦尼连忙追问那个熔金子的人是什么模样,寡妇形容后,他立刻找来街官,两相对正赫然正是吉姆!忽然间一切全都了然,金子!足有十几磅重!孩童听见阿妈问该怎么分……杂役说一切的古怪都在暴风雨夜之后……
凯伊说,闪电中一道金光刺痛眼目,他们才看到矗立于船头的阿丽娜!
夏尔穆说,当时情况危急,阿丽娜唯一的武器也脱手而飞……
大个子森普说,两船相撞,断裂的桅杆将阿丽娜击落入海,他们所有人换到桅杆完好的那艘船——桅杆完好的,是黑衣人的船!
所有线索加在一起,答案已经不存在第二种可能,黄金杖!吉姆带回来的‘好东西’,分明就是阿丽娜失落的黄金杖啊!
想到这里,鲁邦尼心跳都在加快,黄金杖乃通灵神器!它曾经属于巴别塔恶魔!又岂会随便认主人呢?那些曾经发生过的往事,除了阿丽娜,连王子殿下都别想看到!此等神物,想不到竟流落于无知小民之手!分赃?!熔金?!老天啊,那实在是惹出再多人命都不足为奇了!
他立刻将这个惊人发现禀告王子,凯瑟王子只有一句话:“找回来!不管你用什么方法!”
如果……迦罗真的再也回不来,那么黄金杖无疑就是陪伴她到最后的‘遗物’,所以,他绝对不能允许她的东西流落小人之手。
鲁邦尼走后,殿堂里传来冷峻的质问声:“先是找人,现在又找东西。殿下,身为王子可以这样任性吗?你已经离开哈图萨斯近两个月,迟迟不归,可知陛下有多着急?”
说话的人是元老院议长费纳狄斯,他特奉国王之命赶来西里西亚,就是为了要把王子劝回。可如今到来多日,任他磨破嘴皮,王子非但不走反而变本加厉,居然连那女人失落的东西都要找回!
“殿下!女人误国!莫非真要在你的身上应验吗?!”
老家伙的厉声责问,终于让王子转过头,他的目光冷如寒冰,毫不客气反问:“马尔特·费纳狄斯,你是在以什么身份和我说话?”
费纳狄斯一愣,王子冷声道:“我是看在你自幼追随父王,尽心效力四十年,才像所有人一样,遵你一声‘大人’!我一直把你当作长辈敬仰,可是,你不会因此就误认为,自己真的有资格去教训一个王子吧?莫非你的身份在王子之上?那你是谁?你把自己当作了谁?”
费纳狄斯激动起来:“殿下怎能这样胡搅蛮缠,老臣进忠言,句句都是国王陛下对你的忠告啊!”
凯瑟王子冷笑起来:“父王要对我说的话,并不代表你能说!你是我的父王吗?如果不是,那你又是以什么身份在命令一个王子?!”
费纳狄斯气得浑身发抖:“殿下啊,你执迷太深了,你正在偏离正道明白吗?”
“正道?”
凯瑟王子哈哈大笑起来,眼神愤怒如火:“杀人是正道?救人反倒成了‘偏离正道’,这就是你要进的忠言?口口声声女人误国,那你为什么不先去讨伐卡玛王后那个巫婆?手握权柄作恶十四年,被她害死的人究竟有多少?却为什么不见你主持正义,从不敢这样义愤填膺?!”
费纳狄斯被噎住了,痛心疾首只能转而哀求:“我的王子殿下啊,如果不是你沉迷太深,国王陛下又何致于此?!你可知道陛下为什么这样着急劝你回去?不是哈图萨斯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在等着你,而是你……是你不能留在这里啊!”
他说:“这是五王子殿下分封的领地!你这样兴师动众而来,一来就处死领地宰相,还把原本的反贼任命成司马大将军!虽然是五王子签发的命令吧,可人们眼中看到的只有你!就为了一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