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美西斯都看不下去了:“喂,如果你对男人能有对待马匹一半的温柔……”
迦罗听得两眼翻白,拜托,怎么连感叹词都和当初的王子阁下一模一样?
“怎么?莫非你已经不介意和牲畜相提并论?”
迦罗风风凉凉打断他,对这种论调不以为然:“自己的马本来就应该自己打理啊,不然怎能和它做朋友?”
拉美西斯怀疑自己听错了:“朋友?你不会……真的要和马做朋友吧?”
迦罗挠挠头,全然不同的价值观,在这个时代要怎么解释呢?
“嗯……换一种你比较容易接受的说法,你和它做朋友,彼此间才能形成默契,这种默契在必要时是能救命的。你不是一心想训练骑兵吗?那有没有听说过优秀的骑兵都不会用马夫,更不会轻易换坐骑?”
拉美西斯一愣:“为什么?”
“一人一马,这叫搭档,朝夕相处培养出感情,对脾性特点也都了解得一塌糊涂,这样到了战场才能人马一体,行动自如啊。而且,你千万不要小看马的忠诚,如果你把它当朋友,到了紧要关头它是可以为护主舍命的。我从前的黄鬃马‘雷’就曾经救过我好几次,还有大青马,如果没有它我也没可能活到今天了。”
拉美西斯听出了意思:“你是说,骑兵的马,不能只把它当作工具?”
迦罗咧嘴一笑,牵过黑马的缰绳塞给骑兵队长契格飞:“就算是工具吧,你试试看,它和从前有什么不一样。”
契格飞不明白,马还是那匹马,能有什么不一样?然而就在他翻身上马之际,未等坐稳,迦罗忽然一声口哨,黑马竟人立而起,摇头跳脚就把他远远摔出去。
迦罗咯咯大笑:“就是这个,它已经不认你了。”
契格飞瞪大眼睛,满心不服再度冲上去,可是没用,任凭他如何勒缰辖制,黑马就是硬着脖颈,满地转圈,说什么也不让他骑。
契格飞这下瞠目结舌,怎么搞的?这匹马跟了自己半年多,跟她才不过几天,这……
“这就是伙伴和工具的区别。”
她看看拉美西斯,不冷不热的说:“工具嘛,可以随时被抢走,譬如说佩剑,可是伙伴就不一样啦,你把它当伙伴,它也会把你当朋友,动物绝对比人实在多了,所以一个优秀的骑兵,坐下爱马绝对不会离弃主人,宁死都不可能再被别人收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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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马一体究竟从何来?原来不是技术,而是情感。几日相处,契格飞对这位‘将军夫人’的感观已被彻底颠覆,她说的话做的事,几乎样样都是闻所未闻,以至于向来都以清高自居的骑兵队长,现在竟也成了甩都甩不掉的跟屁虫。
“完了,再这样下去,我的部下都要变心易主,这要怎么办才好?”晚间拉美西斯钻进帐篷,笑嘻嘻滑进床榻,迦罗吓了一跳,慌忙躲闪却被他死死抱住。
“你忘了绅士协定?”
他却在耳边调笑:“我到今天才想明白,为照顾病人同意什么‘绅士协定’,可问题是,这里有绅士吗?又还有病人吗?”
迦罗要挣扎,却被他捂住嘴:“别叫,你想害我丢脸吗?”
“那就拜托你别让我叫。”
拉美西斯露出招牌式的邪恶笑容,低声道:“不,其实我是希望让人听到的,这些天,每天晚上营帐里安静得就像没有女人,连巡夜的卫兵看我都有些奇怪了,你说,有哪个男人能忍受这种误解?”
迦罗瞪大眼睛:“别乱来,别让我恨你。”
拉美西斯不笑了,眼神划过一抹失落:“你为什么要恨我?为什么就不能爱我?连那家伙都看不到的过去清晰呈现在我的眼前,难道你竟不相信天意吗?”
“不相信。”她答得干脆。
他在叹息,在她耳鬓间厮磨,他不再纠缠这个问题,因为不想打断眼前美好的时光。
“知道吗,从来没有任何一次行军,会让我感觉如此快乐。说什么指教骑兵,也不过是安抚众将的借口,我不要你做什么,只要你能在身边。”
他扳过她的脸颊,就让她看着自己的眼睛:“你不愿意,我不会强迫你,所以答应我好么,别走!别到我看不见的地方去!”
迦罗暗自叹息,却说:“你不是本来也打算送我走?叙利亚?”
他摇摇头:“不一样了,势异时移,王太后已经威胁不到你,法老陛下也算默认了,那我还有什么理由送你走?”
迦罗不吭声,他吻上她的耳垂,吻上脖颈,她想躲开,他却不容她挣脱。夜色渐深沉,抱着她相拥而卧,或许是他此刻唯一能够拥有的幸福。他收起侵略本性,就这样轻轻柔柔的抱着吻着摩挲着,在这样温存的时刻,他忽然有一种隐约的希望,希望这段惬意的旅程能永远走下去,永远……不要到达终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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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利亚-赫梯边境
费因斯洛与鲁邦尼分别率队出发,而在来途中凯瑟王子早已放出飞鸟传书,责令大姐纳岚联络狄特马索,务必将一切与叙利亚有关的资料地图准备齐全。情报!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情报!王子很清楚,要在异国土地上展开行动,没有情报就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