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消除他的顾虑,王子甚至特意书写军令状,言明无论结果如何事后不问罪!加盖印章时,裘德却伸手拦住了,喉头哽咽,他没法形容那一刻的心酸。
“不用了!”
文书板摔得粉碎,冷君子几乎是颤抖的说:“只要殿下愿意信任我,就什么也不用了。”他说:“我只是想知道,殿下你……为什么还愿意相信我,我……”
王子一声叹息,喃喃道:“还记得她为何勒令你必须归队么?那句话没有说错,权势斗争之险恶,远比世间任何天灾猛兽都更可怕,能够多一个可以信任的人在身边,这有多么重要,又是多么不易得,既然……我有幸拥有,那又怎能不珍惜。”
那一夜,裘德彻夜无眠,他又想起儿时遇见的那个老太婆,她说的话,还有那充满嘲弄的笑声:“生在英雄辈出的时代,是你最大的悲哀,你在上不能称霸一方,在下亦不能安守渔猎农耕,做个平凡的普通人。你有一颗不安定的心,就注定要为此付出代价……”
真的,这话是如此犀利,分毫没有辩驳的余地。少时从军追随王子十余年,还有谁能看得比他更清楚呢,那份在上为王的睿智和神勇,气量还有胸怀,穷其一生他又怎能超越?无可争辩的事实,他,只能是为人效命的臣子,而永远无法奢望拥有被列作对手的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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纷乱战场中,夺命重箭已搭上弓弦。
远方,两大统帅生死拼杀的山崖上,王子再度因折损兵器而落了下风,身边护卫军扔来佩剑,然而玄铁剑的威力实在非寻常刀剑可以相比。断了!又断了!咬牙切齿中,王子厉声怒喝:“盗物贼!这样赢了很光彩吗?”
拉美西斯丝毫不为所动,冷声道:“用兵不厌诈,打仗不是比武!战场上衡量一切的只有结果!我说的对么,王子殿下?”
此刻双方护卫军也已打得难分难解,马蹄交错中,拉美西斯已渐渐将王子逼向悬崖。裘德看到了,深知在这关键时刻,他已是成败系于一身!秉心静气,就在他集中全部精神准备放箭的时刻,谁知身边骤起惊呼,随行部下忽然将他扑倒在地。
“当心——!”
一阵密集箭雨随着声音从天而降,利箭‘砰砰’落地声不绝于耳,裘德来不及多想,就地一个翻身连忙寻找掩体躲避袭击。当箭雨过后,抬眼望就见两队埃及兵向他包抄上来!
“杀!将军有令,断不容这家伙放出一支箭!”
裘德闻之变色,什么意思?难道拉美西斯……明白的那一刻,裘德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在笑,原来自己手中箭,竟会让那家伙如此顾忌?冲上马背即刻迎敌,无论如何,他必须放出这一箭!
费因斯洛注意到这边生乱,连忙带人过来支援,杀!杀灭搅局者!当裘德终于能重新搭弓上箭,远方所见却让他瞳孔骤然收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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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箭!带着犀利哨音破空而来!那是一枚重箭!强劲的力道竟将中箭者都带下马背!拉美西斯脸色骤变,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中箭的,居然是凯瑟王子!
利箭正中心口直穿脊背!王子整个人都被带飞出去,迎着呼啸山风就扑向悬崖!拉美西斯几乎是本能的冲上去,他想抓住他,可是来不及了,他看到王子无比震惊的眼神,但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此生最大劲敌,就这样无可逆转跌落万丈深渊!
“殿下——!!!”
不知多少人的惊呼震动山野,裘德发出撕心裂肺的怒吼,埃及狼!无论如何他都要杀了那头埃及狼!重箭破空而出,没中!还是没中!心神大乱之际,百发百中的神射手居然箭箭落空!费因斯洛带人不顾一切冲向悬崖,不!这不是真的!不可能是真的啊!
而这一边,拉美西斯站在悬崖上,很久很久都没有回过神来。他……死了?那个横扫美索不达米亚,至今未尝一败的王子就这么死了?
身后,埃及军已经沸腾起来,阵阵忘情欢呼让拉美西斯回过神,高兴吗?可是……为何他竟高兴不起来,甚至满心涌动都是一种难以言说的不甘和愤怒!不!他不该这样死的!不该死在自己以外其他人的手上!
重新跨鞍上马,他一声怒吼冲下悬崖!战争,该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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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迦罗一如往常做完产检刚从医院出来,走在半路毫无征兆,忽然一阵腹痛猛烈袭来!那是一种她从未体验过的剧痛,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身体里被生生撕扯出来。她一声大叫跪倒在地,身边路人都被吓到了,有好心人过来搀扶,可迦罗根本站不起来。剧痛一波比一波猛烈,她捂着肚子,额头上已渗出豆大汗珠。路人连忙拨打急救电话,说有孕妇倒在路边,可能马上要生了。
不!不可能!才刚做完检查,距离预产期明明还有一个月啊!迦罗已经疼得说不出话,当救护车赶到,她看到医护人员急到恸哭:“救我的孩子!求求你们救我的孩子啊!”
救护车一路呼啸将她送往距离最近的医院,推进急救室时,迦罗整个人已被汗水浸透,而身边医生的说辞无疑再度催化她的恐惧,没有宫缩!不是临产!胎儿心跳却在迅速衰竭!
“不!救救我的孩子!无论如何都要保住孩子啊!”
迦罗恸哭到声音都变了,怎么可以这样!如果失去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