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笔趣阁>军事历史>赫梯血祭>NO.3-043 沉疴

来自阿尔善瓦的姊妹花入住奥斯坦行宫,经由迦罗提点,大姐纳岚也终得看清,多朵公主的手,的确很粗糙,尤其是和妹妹的手放在一起比一比,差别也就更显刺目。安排入住搬行李时,奥蕾拉特别留意,一眼就发现露辛达的化妆盒里放置的香膏,只闻气息便知是相当名贵的配料。她因之在心中抱以冷笑,哼,鬼丫头!演戏却分明不够严谨。试问,如果真是手足情深,一个拥有这种香膏的妹妹,看到姐姐的手粗糙至此,又怎会不拿给长姐用呢?

看清真相,一众亲随也不免带出样子来,遵照阿丽娜的叮嘱,一切尊礼皆仅限于服丧的长姐,而对这个精明过头的妹妹,却显然提不起什么好客的心情。也无非算是给多朵公主一个面子,才勉强保持不冷不淡、纯粹的客套而已。

像露辛达这样聪明的女孩,自然很快察觉众人对待她们姊妹的态度差别,只不过在16岁少女的解读里,这似乎也不难理解。毕竟,长姐已经是寡妇,对阿丽娜也是根本不具备威胁的人,但她不一样,她是明确要来抢位的强有力的竞争者,那么,还能指望谁会给出好脸色呢?以如今的状况衡量,肯让她入住行宫,已经算是哈图萨斯群芳争艳里的独一份了,再要奢求更多恐怕也难。因此,乖巧的少女相当知趣,意识到自己不受欢迎、有碍眼之嫌,也就尽量不往阿丽娜的跟前凑,只由长姐去说话聊天,泰然处之,不怒不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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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迦罗身边,多朵公主也算是第一次看清某种真相:帝国王后沉疴难起,阿丽娜养病的时光非但不清闲,事实上,她恐怕还没有任何时候会比现在更忙碌。迦罗终日都在写写画画,只要是在醒着的时间,即便任谁都能看出她的体力不济,却分明是强撑着精神也不肯停下来。对于她终日涂画的内容,多朵公主完全看不懂。

“阿丽娜,这是什么?”

“常识。”

迦罗看起来真的很累,却极力勉强着自己,笔耕不辍。努力回忆幼年时所接受的那些教育,卫生常识、安全常识、培养生活自理能力的等等常识,还有诸多了解世界必备的课目:数学、文学、历史、地理……是的,她有太多太多的东西想教给女儿,却心知已经不可能陪伴她一路长大,所以,也只能是竭尽所能的写下来、画下来,但求在有限的时间里,能尽量多留下一些。

一个个小孩子最爱听的童话故事,都逐张画成可爱图样,串联在一起就成了可以翻阅的连环画、枕边书,搂着梅莎逐页翻讲,好看又有趣。每到这时,总会引得一群小孩子都围在身边,听到入神。

在迦罗身边,小孩子实在很多,从老大乌萨开始,大姐的次子萨蒂斯、凯伊的儿子亚伦、苏迩、萨莉的儿子哈兰、奥蕾拉的儿子基尔萨特,以及鲁邦尼的夫人西尔维娅也会时常带着龙凤胎的小兄妹图里、露娜来登门探望。小孩子聚成一堆,叽叽喳喳热闹无边,以至于多朵公主都忍不住想劝一句,这样吵闹,不利于养病啊。可是对迦罗来说,或许恰恰相反,这正是她现在最需要的——也只有从这些天真烂漫的小孩子身上,才能感受到那种活着的阳光一般灿烂的气息。

是的,迦罗心知肚明,生的气息正在离她越来越远。任凭身边人绞尽脑汁,尽访天下名医良药,她依旧是在无可逆转的一天比一天更虚弱。现在,她已经再没有力气登上行宫最高处的瞭望台,甚至走进花园散散步、享受一下午后阳光,动作稍猛都会引得眼前一阵发黑,随时随地可能栽倒晕厥。

为此,大姐纳岚都已经快变成‘神婆巫师’,眼看她日渐苍白虚弱,昏倒的次数越来越频繁,各种稀奇古怪的花样也开始变得层出不穷。有人说,将羊羔血涂抹在门柱上能保平安,立刻照办;有人说,将那种怪模怪样的木偶放在床头能驱散致病邪灵离开身体,立刻摆好没二话;还有人说,用羊肠问卜最灵验,从此就不知有多少头生的羊羔被开膛破腹……正所谓病急乱投医,弄得迦罗都快看不下去,真是的,让一个自幼被科学熏陶的的现代人接受这种巫医不分的鬼花活,开玩笑都嫌太夸张。

只不过,到今日自己身临其境,迦罗也才算是有些理解了,为什么那些家有重症病患的亲属,或者遭遇艰难困境的末路人,任凭有多高的学历、多少科学常识奠基,走到最后,每每都特别容易变成求神问卜的迷信狂。是啊,人最怕是到无能为力时,死马且当活马医,其结果便是多么可笑的方法都会有人信。

“大姐,别再浪费这些力气了,有没有用,我自己最清楚。”

今天,迦罗一整天都没能离开病榻,寒冬将至,天气越来越冷,随着抵抗力日渐衰弱,各样的病症也因此加倍袭来。风寒入骨,她发起了高烧,咳喘不断也因此不敢再让孩子们近身,更劝身边女官:“你们也最好离远些,变天时节的重感冒,很容易传染。”

大姐一颗心针扎似的的疼:“阿丽娜,说什么傻话,来,把药喝了,好好睡一觉,保证明天就全好了。”

迦罗更加皱眉,缠绵病榻日久,她实在已经受够了那些苦药:“算我求你们,别再让我更难受了好么?出去吧,只想睡一会儿。”

大姐依旧在极力苦劝:“这样高烧,不吃药不行的……”

“出去!”

她烦躁起来,亲随女官也只能无奈退去。

夜深了,一队禁军静悄悄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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