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时分,当赛里斯和西塞亲王分别赶赴各自战场,马拉提亚正前方的赫梯本营也开始行动,突然而起的叫阵声惊得枝头宿鸟漫天飞。他早已经不是男人!
马拉提亚要塞内很快骚动来,所有听到这话的人无不神情讶然,窃窃私语。
“原来太子殿下已经不是男人了?”
“原来伊苏瓦城外那场夜战,太子重伤是伤到了那里……”
“天哪,难道我们是在跟着一个太监打仗吗?”
可以想象马库赛尼此刻的表情,他简直快被气疯了,一出手就斩杀了好几个正在议论的士兵。正当此时,又有消息传报:
“赫梯军上游分布的多股小分队开始同时渡河!”
“下游磐石河谷方向发现赫梯军主帅旗帜。”
“已经证实,去往磐石河谷的正是凯瑟·穆尔西利的本队!”
……
一连串的信息终于让马库赛尼抛开最后一丝理智。
“传令,向上游增派守军,绝对不准他们一个兵卒过河!”
“传令,一万人马整装待命,随我亲赴磐石河谷。”
“殿下不可啊!”
拉麦利迦挡在他面前拼命苦劝:“太子殿下不可中了对方奸计。当此情景,我们千万不可再分兵,殿下也绝对不能离开马拉提亚,这是陷阱啊!”
马库赛尼霍然拔剑,厉喝道:“拉麦利迦,你以为只有你聪明吗?!我问你,上游不增兵,让他们渡河成功怎么办?到时集结形成对马拉提亚的包围圈,你想把我们变成没有退路的困兽吗?如果我不亲手宰了凯瑟·穆尔西利,如何洗刷他带给我的奇耻大辱?你让我今后还如何带兵?!让开!再敢阻拦,我连你也杀!”
赛尼带领大批人马气势汹汹扬长远去,拉麦利迦独站城头,仰天长叹:“娜姬雅公主啊,我只怕要辜负你的重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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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库赛尼带兵离开后的第二日清晨,拉麦利迦忽然被卫兵急促的脚步声惊醒。
“谋师大人,不好了,太子殿下派回传令兵,军团在磐石河谷遭遇埋伏,殿下重伤!”
“什么?!”
拉麦利迦一下子坐起来,惊慌之余忽然察觉不对劲,磐石河谷据此两日路程,此时应该才刚刚抵达,纵然遇袭又怎会这么快有消息传回来?
想到这里他厉声喝问:“传令兵是谁?属于第几编队?”
卫兵一愣:“这……刚才通报匆忙,还没问。”
拉麦利迦勃然变色:“快!不准放人进城,报信者统统抓起来!”
晚了,忽然一声惨叫,卫兵已被人从背后就地斩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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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里斯率领的奇袭军团中,集合了赫梯最善战的将领和勇士,战车队长亚比斯、工兵队长费因斯洛,还有弓箭队长裘德,赫赫有名的三猛将自不会缺席,布赫率领的哈娣族勇士最善肉搏,是奇袭行动的前锋。他们假扮传令兵诱骗守军打开城门,突袭行动快、准、狠。
开门的士兵还没有从错愕中反应过来,蜂拥而至的骑兵已然手起刀落,血洗城门。
赛里斯率领三猛将直扑马拉提亚的要害,点燃狼烟!还有,破坏城头分布的重武器远程弓弩和投石机。他必须为大本营的渡河总攻去除最大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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磐石河谷,西塞亲王带领的一千骑兵全部到位,士兵卸下马背上的木桶,打开来里面竟装满粘稠的橄榄油。一道同行的大祭司苏尔曼仔细观察天象,将手中神杖一指:“风向东南,低云干风暴。”
他提醒西塞亲王:“热力向上走,点火时一定要占据东南上风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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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库赛尼在冲冠的愤怒驱使下,率领大军一路狂奔,丝毫没有停歇,许多战车都掉队了,将近磐石河谷时,大军队形已相当凌乱。
“太子殿下,前面就是磐石河谷,我们是否要停下来整顿队形。”
马库赛尼反问:“赫梯军的动向呢?”
“主帅阵营携带重兵器,只怕还需一日才能到达这里。”
马库赛尼沉吟片刻:“好吧,停止前进,原地休整!”
然而,他话音未落,走在前方的军团忽然骚乱起来。
“火!着火啦!”
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呼,大火仿佛是平地而起,眨眼间就席卷了四周所有山林,借着急劲的东南风,火墙如野兽一般迎面扑来。军队在霎时间乱作一团,战马脱缰,士卒哀号遍野,混乱中许多人跌倒在地竟被逃窜的人潮活活踩死……
马库赛尼乱了心神,但他毕竟是统帅,一声断喝当即下令:“谁都不准退!要活命就跟着我,向东南方上风口突围!”
混乱的队伍重新整顿秩序,车马装备、老弱残兵成了垫火铺路的牺牲品,马库赛你终于从东南方的上风口突破大火包围。然而此时一万人马只剩下不到一半。还未等有片刻喘息,忽然杀声大作,西塞亲王的骑兵迎面袭来。
马库赛尼又惊又怒,赫梯骑兵?他们怎会出现在这里?来者气势汹汹,刚刚从火海死里逃生的米坦尼士兵哪里有心恋战,不等主帅下令,已如潮水般向着马拉提亚的方向溃逃。
忽然不知何人一声惊呼:“狼烟!马拉提亚升起狼烟了!”
看着远方地平线上滚滚上升的浓烟,黑太子只觉得一颗心都凉了,除非到了极其危急的关头,没有人敢轻易点燃报警求救的狼烟,难道说……马拉提亚已经失陷了?!
当此情景,这绝非只是他一个人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