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勃一愣,没想到这二人没等自己说完就猜到了大概,顿时有些挫败地点了点头:“百足弓虽是剧毒之物,但若是剔除它身上的毒囊,便没有大碍了,不管入药还是做饭,都是大补。百姓穷苦没钱去买名贵补品,就只能依靠这些东西。但是谁也想不到,百足弓跟灵鸦搭配在一起,却是比剧毒还要可怕的东西。”
从最初的上吐下泻高烧不止,到之后的浑身溃烂,神智丧失,慢慢将会因为痛苦折磨而彻底变得癫狂,再加上人类的身体是没办法彻底消化这两样东西的,因而会造成不同的气在体内盘桓操控,直到整个人都变成行尸走肉。
应墨隐听着元勃的话,一颗心沉到了谷底。他终于知道了自己跟古颜夕一直猜不透的东西是什么,但此时此刻,他多希望自己没听到偿。
斯容父亲口中所说的那个黑衣人一早便想毁了这个城镇,然而他却等了十几年才大开杀戒。面对这样的举动他一开始也不懂,但现在想来却是很容易明白……他是为了慢慢折磨这里的人,为了将他们生的希望一点一点捏碎。
想必早在十几年前那人就动了这样的心思,将灵鸦的骨肉散在了城中各处,长久以往,全城镇的人都接触过,而这时就需要一个带着百足弓成为药引的人去触发这一切。那个他们在城门口遇到的少年,症状和蜈蚣痕迹都比其他人要严重很多,很明显就是人造的药引撄。
而古颜夕正是被他所伤,这才引得百足弓侵入体内。但奇怪的是,她从未碰过灵鸦,为什么还会出现跟从化城中人同样的症状?
应墨隐越想越觉得心慌,只担心再这样下去古颜夕会被折磨致死。一旁的范御熙一瞬不瞬盯着他,见他表情如此,虽不清楚主要情况,但也知道古颜夕的状况很不乐观。
两个男人,同样的心思,到最后竟是异口同声道:“有解吗?”
元勃莫名叹了口气,道:“有解,但……很难。”
“你且说。”
“灵鸦是圣物,百足弓是极阴毒物,若要解开这两样东西,则需要另一种圣物跟另一种极阳的毒物。如此相生相克彼此融合,才能救得了所有人。”说着,他转过头,无神双目看向周家兄妹,“圣物眼下倒是有,若我没记错,阿暖姑娘之前服食过五色灵花,所以她的血便是含有圣物的解药。”
“不行!”一听这话,周念即便再挂心古颜夕却也当即否决道,“我妹妹身体才好没多久,本身也是半个病人,你竟然说让她用血救人,元勃,你安的什么心!”
“哥!”周暖急忙将周念拉住,小心翼翼地瞥了眼应墨隐道,“难道你不想救古小姐了吗,你先听元勃师傅说完啊……”
“有什么好听的,他……”
“闭嘴。”应墨隐冷漠出声,看都不看周念一眼,只盯着元勃,道,“你继续往下说。”
像是早就知道周念会拒绝,元勃对此表现平平,只继续道:“极阳毒物,也有。从化城周边的高山悬崖处开有疼花草,朝开夕落,须得取到当日太阳最烈时的那一株,才有效果。”
听到这儿,应墨隐心念一动,忽然道:“照你这么说,这症状虽然难解,但巧的是所有解药都摆在我们面前,只要有能力取到,一切都能迎刃而解?”
元勃闻言一愣,随即点头:“正是如此。”
所以,那个黑衣人到底想要做什么?应墨隐总觉得这件事太过匪夷所思,他原以为对方只是为了毁灭从化城,怎么现在看来,倒像是故意针对他们一样?
那个藏在背后的黑衣人,到底想要什么?
眼下虽然有了解决的方法,但奈何不管是圣物跟疼花草都是极难取得。
应墨隐敛眸沉思正打算自己亲身上阵的时候,忽然就听“咚”的一声,大门被凌薇一脚从外面踢开,她浑身血污狼狈不堪地站在那儿,满面惊恐。
“快,你们快去,阿颜她……”
没等凌薇说完,应墨隐早已飞身而起,与范御熙一前一后奔了出去。
而此时此刻的古颜夕早已经离开了驿站,一个人浑身是血,正跌跌撞撞地往外面走。(.)由于她此刻满身血污的样子跟城里面的百姓比起来没有两样,是以这一路走出去,都不见有一个人上前询问或者将她拦下。
遍地残尸,哀嚎不绝,古颜夕想,她其实也不希望自己被人拦下。
适才她醒过来的时候,房中只有自己一人。充斥在鼻尖的兰花香让她在短暂愣怔后便回过了神来,脑中不由回想起昏迷之前的事,她抬起胳膊看着自己满是血污的手,突然有些痛苦。
明明说过了不要再伤害他,可最后还是将他搞得遍体鳞伤。
古颜夕并不知范御熙等人已经赶到,于是在稍作休息后便一个人下了楼。走到楼梯拐角的时候她一眼便望到了站在那儿的凌薇,震惊之余却也开始担心,不知他们在一起说什么,更不知自己目前所处的是怎样的局面。
就这样站在拐角处通过内力感应偷听里面的谈话内容,元勃的每一句解释,周念的拒绝,范御熙的不语还有应墨隐的叹气,每一声都传进了她的耳朵,让她本就揪着的心变得更加煎熬。
她想,或许离开,才是最好的选择。
她是活了两世的人,对待生死早已有自己的见解。及时行乐虽然是她整日里挂在嘴边的,但因身份使然,这种乐趣并没能持续太久。要说遗憾肯定是有,没能找回真正的肖洛凡,没能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