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记起当初还在清河镇的时候,镇上来了一个衣锦返乡的小官吏。
那小官吏身边有一个如花似玉的妾室,妾室的裙摆上除了百花,还绣有一只类似于凤凰的东西。
有人说那其实不是凤凰,是山鸡,是喜鹊,是孔雀……
可一百个人里面,总有那么一两个人咬定那就是凤凰!
然后,那小官吏便被扣了一顶图谋犯上的罪名,举家二十来口,一夜之间就被灭了!
想想那小官吏,再看看手中这只凤簪,君红杏更是惶恐。
她将凤簪递还给君连澈,正色道:“君连澈,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是这凤簪,我万万不能收!”
“为什么?为什么不能收?”
君连澈俊脸沉凝,将凤簪又推还给她,急道:“红杏妹妹,这是我的一番心意,你为什么就不能收?就因为这上面的镂凤吗?红杏妹妹莫怕,赶明儿我给自己镂个龙戴在身上,就算有人敢……”
君红杏被他的话吓得花容失色,急忙伸手捂住他的嘴巴:“君连澈,话可不能乱说呀!”
她的手刚刚捂住君连澈的嘴巴,院门口忽然传来秦姨娘一声尖利的呵斥:“君红杏,你在干什么?”
她怔了一下,这才发现刚才太过情急,为了捂住君连澈的嘴巴不让他乱说话,她的身体几乎都扑到了君连澈的怀里!
她原本是问心无愧毫无邪念的!
可是看君连澈那目光氤氲,面色酡红的样子,她便知道,这场误会解释不了了!
她急忙将手从君连澈的脸上收回,后退两步道:“红杏见过秦姨娘!”
秦姨娘本来就是带着怒气来的,此时一进来便看见她扑在君连澈的身上,顿时便火冒三丈,扬手往她脸上掴来:“我打死你个狐媚子!”
她的手高高扬起,就在快要落到君红杏脸上的时候,君连澈忽然出手,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娘,你干什么呀?”
秦姨娘狠狠瞪了君红杏一眼,怒不可遏的低吼道:“澈儿放手,为娘今日要教训教训这个狐媚子!她敢把注意打到你的身上,为娘便决不能容她!”
君红杏看了看悬在面前的巴掌,有些后怕的往后面退了半步,解释道:“秦姨娘,你听我给你解释,其实这就是一场误会!”
“误会?”
秦姨娘冷哼一声,恨声道:“我的澈儿为了你,将他最珍贵的太昊暖玉打磨成了玉簪送给你,要知道,那太昊暖玉是他的命呀……”
说到最后一句,秦姨娘双唇颤抖,忽然毫无征兆的悲哭起来:“呜呜,君红杏我告诉你,你若再碰我的澈儿,我便和你拼命呜呜呜……”
君连澈连忙将她扶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温言宽慰道:“娘,你别伤心了!那太昊暖玉再珍贵也不过是一块没有生命的石头,而红杏妹妹却舍命救了孩儿,娘亲你想想,孩儿这一生中,能遇到一个舍命相救的人多不容易呀……”
秦姨娘被他一番温言安抚,心里虽然好受了一些,却依旧忍不住凝噎道:“可是,可是那太昊暖玉……”
“那只不过是一块石头!”君连澈焕彩的黑眸中有异样的情绪一闪而过:“还是一块没用的石头!”
他又抬眸看向君红杏,沉声道:“我将它做成发簪送给红杏妹妹,若能博得红杏妹妹一笑,那它便也还算有些价值!若红杏妹妹不屑于它,它便毫无用处,这样的东西,还不如碎了干净!”
君红杏进退两难。
听秦姨娘这腔调,太昊暖玉好像是了不得的东西,是君连澈身边最重要的物件!
可是听君连澈的意思,却根本没把这太昊暖玉放在心上!
她若将这凤簪还给他,说不定他真的会摔碎给她看呢!
左右权衡一番之后,她对君连澈道:“君连澈,这东西我可以收着,不过我是永远都不会戴的!”
君连澈想了想,道:“你先收着吧,说不定有那么一天,你又愿意戴了!”
君红杏心中忍不出嗤笑,她一个寻常庶女,怎么可能会戴那样的东西?又怎么敢戴那样的东西?
算了,这君连澈固执得很,还是先收下,就算是让他安心吧!
她将凤簪收好,对站在远处一脸紧张的阿离道:“阿离,秦姨娘难得来咱们这里,去取些瓜果,再准备些茶点过来!”
秦姨娘用锦帕擦了擦脸上的眼泪,有些讪然的干笑了笑,道:“茶点瓜果的就不必了,我与澈儿这就告辞!”
说着,撑着君连澈的手,起身就准备要离开!
君红杏连忙说道:“秦姨娘留步,红杏这里有一件事情要与秦姨娘商量!”
秦姨娘疑惑的看向她:“你要和我商量事情?”
君红杏点了点头,对君连澈道:“连澈哥哥,你带着她们先回去好不好?我与你娘亲说几句话,最多不过半个时辰,我定会亲自送你娘亲回去!”
君连澈道:“好!那我先告辞了!”
红杏见他带着几个丫鬟相继离开,便又转身对阿离道:“阿离,你和全叔阿然阿默都去前面守着,不要让人进着院子!”
阿离放下手中瓜果,乖顺的应道:“是!”
眨眼之间,这院子里面,便只剩下了君红杏与秦姨娘两人。
秦姨娘看了君红杏一眼,心里忽然有些没来由的紧张:“你想和我说什么?”
君红杏抿唇浅笑,神色从容的自腰间绣袋取出一只草黄色纸包。
她将那纸包放在秦姨娘的手边,轻声道:“秦姨娘,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