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烛火下,一蒙面纱少女于油灯下刺绣。忽不小心刺到指尖,细小血珠浮现,黛眉微蹙。
虽蒙面纱,但隐可见少女倾城之颜。指尖伤口转眼被她忘得干净。少女放下针线,展开自己费了数个时辰的刺绣。
一张手帕,鸳鸯戏水。
好似想到什么,唇边挑起浅浅笑意。
……
酒楼,无数华服中年围坐桌边。一齐给做于主坐的一名“青年”献酒。
青年一身青衫,遮不住曼妙身材。面容精致,狭长眸子。唇边更贴一撮胡子。一眼便看出女扮男装身份。偏的无人去提。
一十二三岁大丫鬟束手乖巧站在身后。
“萧老板,请——”旁边一人堆笑呈酒杯,一脸谄媚。
“青年”颔首,伸纤纤玉手,正欲接过,心底忽泛起几许悸动。
腾然而起,不解众目光下,“青年”来至窗边,遥望明月。
“可是有不好之事发生……”
“少爷,许是你最近过于疲劳了。”一边丫鬟道。
“或许吧……”
……
无边死寂。
看不见、听不见。感觉不到,说话无声。
“……”李仙缘缓缓睁开眼。
随意识恢复。他渐渐听得见自己呼吸,身体恢复知觉——还不如不恢复。浑身如散架,疼痛欲裂。
他这才想起,先前一声提醒,便再无知觉。这里明显不是阴曹地府,难道说……是被压在大殿之下?
还活着。
无法视物,李仙缘不知是自己瞎了,亦是什么。咬牙抬起手臂,却是感觉到一重物压在身上。
起初以为是柱子石块,摸上去,软软绵绵,还带有一丝温热。
若有若无轻吟声耳边响起,淡淡芳香沁入鼻中。
师傅……?
“师傅……”李仙缘轻摇推压在身上的宁季雅,没有一丝反应。
他挣扎想要起身,发现空间极小,便是连手臂都无法平伸。
右臂失去知觉,似被什么死死压住。
左臂微抬,手掌向上摸索,摸到几缕柔发,及湿润——
绝不会是血。
黑暗中,手掌摸索,终摸到趴在自己胸口的脸庞。手指探到鼻下,一息,两息……
十几息过去。
李仙缘心渐渐冷下。
他不甘就此放弃,手掌下移,挤进二人身体相贴之处,摁在宁季雅左胸。
柔软入手,李仙缘丝毫不顾,只是静静感知心跳……
“你这混小子……你在干嘛……”一个虚弱又略带羞怒之声,耳边响起。
李仙缘一怔,竟不知该怎么说话。愣了好半晌,才似是痴傻说:“师傅你没死?”
他声音平淡,可仍能听出那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宁季雅心中微暖,弱弱轻声道:“若是死了,便不能与你说话了。”
黑暗中,宁季雅看不到李仙缘神情。但从方才举动与声音颤抖便知了他所想,轻笑道:“我还以为你无情,原来心中还有我这师傅。”
头枕石块,如此小空间。空气不足。李仙缘觉得微微气闷,便道:“师傅,施法出去吧。”
不用看,也只他此刻面色定惨白无色。
就听宁季雅声音虚弱,气息打在脖间:“施了禁咒,要起码两个时辰方恢复灵力。”
两个时辰……
李仙缘手指微微抽动。
不动还好。这一动,宁季雅便想起李仙缘手掌还放胸前。
此时二人紧紧相贴,姿势暧昧。手掌更是印在她左胸。活了这些年月,她又何曾与男性如此亲密过。尤其那人还是自己徒弟。方才一捏,只让她浑身酥软,腿不由夹紧。
宁季雅脸颊火热,想要挪开却又恐身下徒弟受伤,只好默许了胸前手掌。好在漆黑,看不到李仙缘,李仙缘也看不到她面色火热。
正此时,就感觉李仙缘将手抽出。
宁季雅长出口气,心底又有几分莫名空落。
此想法生出,宁季雅忍不住嗔自己这是怎的了。居然对自己徒弟起了异想。
可孤男寡女,如此亲密相拥。她又怎能不胡思乱想。
一峰长老,元婴期修士。此时却像少女一般,胡思乱想起来。
过了片刻,宁季雅忽惊觉李仙缘好半晌未有说话,不由几分急道:“仙缘?”
漫长的几息。直至李仙缘开口,她长舒口气。
“仙缘,可是为……”如此境地,不知为何宁季雅那句为师无论如何也说不出。不由改口:“可是师傅压到了你。”
李仙缘微摇晃头,随即响起师傅看不见,才到:“无事。师傅您头受了伤,不要乱动为好。”
宁季雅闻言,略微一怔。
“大殿坍塌时,仙缘你将我护在身下。我并未受伤。”
“……”李仙缘无言,左手黑暗中摸索,抚上宁季雅满头青丝,细细摩挲。半凝温热黏在手上。
师傅未受伤,那这血……
李仙缘是为摸血,宁季雅却是不知。李仙缘手掌轻抚,宁季雅只觉阵阵酥麻传至心底。异样催生。
“仙缘你……”宁季雅艰难开口,便感觉李仙缘收回了手。
酥麻散去,却让宁季雅心底更为难受。
李仙缘尚不知身上师傅正胡思乱想,转而去摸右肩。
温热入手。
果然……
李仙缘垂下右臂,不知为何,突想轻笑几声。
这算是讽刺?为不死,李仙缘竭力避开一切危险。为长生,宁愿草木无情。
如今情不止没散,命也要没了。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