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象诗!此乃气象诗!”一名老师怔怔望着暖阳,热泪盈眶:“大商开朝仅有十余首气象诗,如今一童生写出!天佑我大商,天佑我武侯县啊!”
一名老师瘫坐座位,抓起茶杯也不管谁的灌了一大口,也无老师风度了:“今日之事谁也不能说出去,我们要将此子雪藏起来,不然……”
“藏个屁!”一道骂声突兀,就见一身官服的县丞从船上跳下,急匆匆赶来。
“留着吃灰啊!”县丞边跑边骂:“这种天才谁敢动他!那是与整个大商,整个人族为敌!明日……不!今日……稍后!稍后回去我就跟知县说,让他写折子呈上京。派他百八十个御前侍卫来!”
县衙书院同在一条街,离得极近。听闻消息县丞连轿子都未来得及坐,从县衙一路跑来。
好在如今来看,事情已经解决。并且李仙缘还给了他们一个大大的惊喜。
散去浩然之气,半空血字跌落,沾染草木上。
李仙缘身形踉跄一下,淡漠脸颊苍白,上前一把揽住向后歪倒的司徒嫣然。
她发丝凌乱,绝美与丑陋并有的双颊苍白,樱唇毫无血色,她眸子满是疲倦看着李仙缘,心力交瘁,嘴唇微张。
见此,李仙缘轻抚发丝,将她半张脸遮挡,司徒嫣然这才如释重负,在李仙缘怀里瘫软昏迷。
将司徒嫣然交给上前来的女师,李仙缘彻底支撑不住,脚下踉跄向前跌倒,被急忙赶来的县丞扶住。
“他没事,只是心力交瘁。”县丞查看一番,对紧张起来的众老师道。又叫来几名跟来官差,让他们将李仙缘抬至偏房。
县丞似乎真被吓得够呛,大喊道:“霍经纶呢!如此大事居然避而不出!”
平静声音身后传来:“这么火急火燎的。当了十几年县丞,还没把你性子磨平吗。”
县丞猛然转身,怒视姗姗来迟的中年儒士:“霍经纶!我等让你当敬甚书院副院长,不是让你在学生危急之时见死不救的!倘若他们三人真出个好歹,我拿你是问!”
霍院长悠悠道:“方正豪。他们既然走上书生一途,将来迟早会险难重重,危机四伏。”
县丞动了真火,寸步不让,声音慷锵:“这是童生书院,有半数学生未能唤出浩然之气。你让襁褓婴孩去涉险!?今日那司徒嫣然写出的诗几乎达到显气象之境,你该如何应对!若非李仙缘急中生智,写出气象之诗化解。司徒嫣然绝对不可活!”
霍院长摇头,同样执拗道:“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若无今日之事,我们怎能发现李仙缘身怀大才。况且不是一切都平安无事么。”
“谬论!简直谬论!”县丞气得吹胡瞪眼。
众老师旁观,不知该如何插嘴解围。
霍院长与方县丞曾经是同期进士,同窗数载。并一同被派到武侯县。相交十几年。因此霍经纶很了解他。平日方正豪平易近人,毫无架子。可一旦发怒八匹马也拉不回。
他轻叹一声,不再绷着脸,有些认软道:“正豪,我武侯县东面千里就是陈塘关,东海有东海龙宫镇守,南海又有南海龙宫与蓬莱仙岛。其余三面皆是其他国家。我大商位处净土正中,远离边缘。自然安枕无忧。
“可这些学生,他们早晚会踏足边缘之地,乃至离开净土与域外邪魔争斗。你希望他们面对秽气滔天的邪魔时,连笔都吓得拿不起么。”
方县丞冷着长脸,半晌开口:“李仙缘和司徒嫣然若没事,此事作罢。他们若有事……你好自为之。”
说罢,他一甩袖袍,转身离去。
目送方县丞踏上小舟离开湖心岛,霍院长对学录道:“你去叫人把清医馆的大夫请来。”
……
往年顺利的诗文会今年无疾而终。却以往常数倍速度传至整个武侯城。
事情中心便是李仙缘那首气象诗与司徒嫣然的异像诗,还有些花边小料。诸如盐商之子刘此欣找麻烦被茶杯砸在脸上等。引为笑谈。
起初有人不信。气象诗何足珍贵,大商开朝以来千年不过十数首,几乎屈指可数。如今却被一个刚考上童生的案首做出。若是真的,朝堂之上那些大学士博士真该跳河自尽了。
不过随后,就有消息从县衙传出。结果引人倒吸冷气。
李仙缘真的做出气象之诗。并且此事已经写在折子上,快马加鞭上呈新京。
顿时武侯城上下哗然。
而此时,始作俑者刚刚转醒。眼眸睁开,扩散黑眸逐渐收缩。
“什么时辰了。”李仙缘一动不动。
他眉头微蹙,只觉头疼欲裂,眉心明堂空荡,浩然之气用完的副作用。
“未时。你昏迷了两个时辰。”一旁女学录道。她面容姣好,隐约可看出年轻时颇具风情。
学录为文职,通掌学规与辅导。李仙缘事关重大,霍院长便派一名学录来盯着。
“司徒嫣然如何。”
“她曾入障,心神疲倦尚未醒来,就在隔壁。你且待着,我这便去看看她。”
李仙缘颔首,待学录推门关门离开后重新闭合眼皮。
……
隔壁偏方,司徒嫣然挣开双眸,声音虚弱:“什么时辰了。”
“未时。你昏迷了两个时辰。”刚进来没多久的学录道。
“李仙缘如何。”
学录目光古怪。这二人,都是刚醒就问时辰问对方。不由带上几分笑意:“我刚从那边过来,他刚醒。”
……
几息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