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客堂内一静。
那几名亲戚面面相觑,李大人……?
他们本就是欺软怕硬之辈,不然也不会在老夫人离开后才敢上门欺凌大小姐一人。
李仙缘奇怪对宋石道:“我还没叫你,怎么就进来了?”
“李大人,沈公子的人送信来了。”宋石恭敬回答。
“只是一少年,不可能是官员吧……”
“或许是故意做给我们看……”
“假的吧……”
旁氏亲戚们窃窃私语,满面狐疑。
“你们不知道?真是孤陋寡闻。”大小姐冷声开口:“他乃是童生案首,当朝六品关内侯。武侯城知县见了他都要恭恭敬敬喊一声李大人。”
李仙缘点头表示知道了,听到大小姐这番话,环视一圈周围,对宋石道:“正好,你将这些人……”
那几名亲戚纷纷动作一僵。为首妇人更是紧张起来。
“放心,我心肠很软。”李仙缘对她微微一笑。在这些亲戚感到心安后陡一敛去神情,冷声道:“将这些人扔出去,以后不得出现在武侯城,出现一次打一次,出现两次打十次。第三次往死里打。”
“是李大人!”宋石只觉李仙缘霸气无比,抬高声音大喊一声,转身走向那些亲戚。
宋石乃知县的侍卫,对付一群年老体衰的普通人再容易不过,一阵鬼哭神嚎中,这些人被宋石一手一个扔出李府。
“曾经一家人,却为了钱财相互争夺。”
李仙缘忍不住轻啧,人性。
他看向大小姐:“你不是真要将他们纳入族谱?”
“关你何事。”大小姐故作冰冷。李仙缘刚才那句话让她心中不舒服,哪怕他说的是对的。
李仙缘摇头,他若不来,家业为重的大小姐极可能真的将他们收纳进来。
“你一女子,抢得过这些老油条?不出数月你的产业就会被他们瓜分的干干净净。到时李家尚存又如何,跟你已经无关。”
“我还有事去做,你谨记住。驱逐他们是老夫人所为所意,而你若他们纳回,也是逆了老夫人所意。传宗接代很重要?你若两难,找个姓李的女婿不就好了。”
李仙缘果断闭口不言,再说下去就有毛遂自荐之意了。转而道:“大小姐,借我一个马夫。宋石你盯着那群人,有什么异动就往死了打。”
李仙缘虽心性淡然,但骨子里小心眼还在。他敬重老夫人,而这些人又辱骂老夫人和李家,他会忍气吞声才怪。
大小姐神情复杂点头,心中颇有几分不服气。居然被比她小的李仙缘教训一番。
……
出了李家,沈生那个贴身家丁,就侯在马车边,见李仙缘快速迎上来。
“我都知道了。吴叔,劳烦你了。”李仙缘对借来的李家马夫道。
被叫做吴叔的小老头躬身道:“李公子客气了。”
钻进马车,家丁和吴叔也坐上来,他一甩鞭子,马车缓缓行驶。
今日艳阳高照,有几分炎热。暴晒下车厢微闷,李仙缘掀开窗帘,和煦春风吹进来。
街道两边景物飞速后退,马车驶的焦急,人群纷纷避让。片刻后来到一片民居群。
马车速度放慢许多,缓缓前进。掠过一条幽静胡同。
这胡同本寻常见,每条街道都有十几条。却是听到车厢内李仙缘忽然开口:“停车。”
马夫忙拉缰绳让车停下,家丁探头入车厢:“李公子怎么了。”
李仙缘轻柔眉心未回答,掀开帘子跳下车,快速走回到之前掠过的幽静胡同。
胡同幽静狭窄,仅够二人并排。头顶两边民居的房檐将光亮遮了大半,显得阴暗潮湿。
一名乞丐打扮破衣喽嗖之人靠在冰凉墙壁,无力发出呢喃痛吟。
家丁快速从身后赶来,看到是名乞丐,不由疑惑道:“李公子……你认识这人?”
李仙缘摇头,眸中也带上几许疑惑。有乞丐实属平常,李仙缘往日碰上也会给点铜钱意思一番。只是不知为何,马车经过时眉心也陡然一烫。并且这名乞丐也令他心生无以言喻之感。就好似……
李仙缘居然找不到合适形容词来形容。
他半蹲下来,一股腐肉般恶臭扑鼻,李仙缘只是眉头皱了皱,没像一边捏住鼻子的家丁那么不堪。
这乞丐贴靠长满青苔的湿漉漉墙壁,发如干草,成绺披散。散着肮脏恶臭。口中呢喃什么。李仙缘好奇,蹲下来凑近而去,只听到细微观自在菩萨什么。
佛经……?
李仙缘疑惑,目光转移。
起初李仙缘以为乞丐裸露出来的小腿上那些污秽突起是泥巴,离得近了才发现是一个个婴儿拳头大小的烂疮。
他仍然在那呢喃佛经,对李仙缘到来毫无所知。
李仙缘挽起袖子,探手轻贴乞丐额头,白净手掌和肮脏乞丐颜色分明。
额头很烫,乞丐在发着高烧意识朦胧。唤他也无法喊醒。
李仙缘抬头对家丁道:“你去趟官府,让那里的郎中带着药箱过来,我在附近医馆等你。”
家丁忙点头就要跑开,又被李仙缘叫住
“等下。”李仙缘道:“搭把手,把他抬去马车上。”
家丁满脸为难蹲下。和李仙缘一起将乞丐抬起。吴叔适时将马车倒到胡同边上。
恶臭扑鼻,李仙缘仅是眉头微蹙,家丁干呕不停,好在直到将乞丐抬上马车他也没吐出来。
“去附近医馆。”李仙缘对吴叔道。又看向双手撑地跪地干呕的家丁:“我们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