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邹岚司一听邹老太太这么说,也不好在说什么。遂道:“母亲说的极是,孩儿考虑不周,没考虑到孩儿走后母亲怎么按压。”说着不免觉得自己愚钝,又说:“那母亲大人只需告诉孩儿哪里不适,孩儿将母亲不适之处记下来,稍后让下人找大夫前来,将按压方法告诉大夫便可。”
邹老太太拿这个犟驴子没法,胡乱在几处随便点点。看邹岚司认真的看着母亲说的这几处也不作声,邹老太太心里没谱,也不知对不对,拿捏的准不准。又怕这个犟驴子再问些乱七八糟的问题,自己答不上来,忙佯装头痛加剧,打发大家回去休息。
邹岚司和兰氏刚出门没多久,康氏抱着六岁的邹方辰从后面赶了上来,气喘嘘嘘的说道:“二夫人等一下!”
邹岚司平日最受不得女子多的地方,像兰氏请示,便留下兰氏,自己大摇大摆的走了。康氏看见只剩兰氏一人道:“姐姐,可当真要去请大夫?”
兰氏答道:“母亲如今头痛,好在夫君有法子,也只好试试了。”
这时,康氏怀里的邹方辰不停地在扭动,欲要下去,原来他看见了自己的生母葛姨娘。“哒哒哒”一路小跑跑了过去。
康氏站在原地,看邹方辰与葛姨娘在不远处欢声笑语,自己竟有些失落道:“看来还是生母亲些,再怎么养也不是自己的孩子。”
兰氏万没想到康氏会说这种话,忙安慰道:“虽是葛姨娘所生,可是还不是叫你娘亲,孩子让你所养,这也并非是老太太的意思,是葛姨娘请示老太太,老太太才答允下来的,吴氏也只是偶尔陪孩子玩玩罢了。”
康氏语气中夹有一丝冷意道:“昨日,我将邹方辰交给她,告诉她今夜相公要来我这边就寝,没想到她竟将孩儿交给了老太太。哎,我怪我不小心,我要是让丫鬟照看一宿也好。也不必一夜让老太太看着,我也是今早上早省才发现的。”
兰氏心想难怪今日如此仓促而来,于是问道:“昨夜你们同房了?”
康氏一听,脸色有些微红笑道:“还是姐姐给的方子好,催人****,只是也不知这药方子当紧不当紧?”
“这是我托人从老家带来的土方子,我之前还担心三弟只去吴氏那里呢,还是你有法子。”兰氏笑道。
康氏一听,瞧着远处的葛姨娘和邹方辰,冷笑道:“哼,她也不过就是个通房丫鬟。”
兰氏看见康氏眼里面露冷光,便也再不好说些什么。
待邹岚司甩着膀子回到家里,邹翊辰早早就到了这里等候,一听到邹岚司脚步声,忙将手里的宝剑藏到身后,她个字矮小,哪能将宝剑遮的严实,明晃晃的宝剑露在外面半截。
邹岚司进门后看见邹翊辰呆在这里先是一惊,随后又看到她头后面的半截宝剑,已知被她拿去玩耍了。她也不是第一次玩耍,何况她现在已比之前要年长几岁,邹岚司也就没有呵斥她,竟而走到一旁,翻起东西来。
邹翊辰看到父亲找东西,没有呵斥自己大感奇怪,跑了两步到邹岚司跟前,娇嗔道:“爹爹,怎么回来像没有看到我似的,在这儿找什么呢?”
“找些纸和笔?”
“这儿哥的书房呢。”说着“咻咻”两声,又把宝剑拿在手里舞了舞。
“哎,爹爹这脑子。走,咱们去你哥哥的书房。”说话间,只见邹岚司脚板向上一扬,脚尖立即碰到邹翊辰手上的剑柄。邹翊辰顿时虎口疼痛难忍忙松手。只见宝剑在空中纵越几圈,“嚓啷”一声剑身入鞘。
这一下让邹翊辰目瞪口呆,她从没有见过父亲习武,也不知道这宝剑该怎么样个玩法。平常拿来玩耍也不过是,砍砍荷花,没有来由的乱戳几下,连三脚猫的功夫都没有。看到这一幕,不免心生澎湃,眼里放光。待回过神来,父亲邹岚司早已不见了踪影。
待邹翊辰赶到哥哥的书房,邹岚司早已在一张宣纸上歪歪扭扭的画了一个人头的轮廓。
邹翊辰问道:“爹爹你又画的是什么?”
“是人头。”邹岚司随口答道。
邹翊辰继续问道:“和练宝剑有关吗?”
旁边的邹景辰听不下去了,说道:“爹爹这是要给老太太治头痛呢,你不懂别乱说,爹爹着急着走,你就别添乱了。”
邹翊辰一听哥哥这么说才知道与练剑并没关系,整个人立马松软了下来。不再说话,和邹景辰一样,呆呆的看着父亲邹岚司在宣纸上没有章法的乱画。
邹岚司画了几处穴位,一一标明,这让旁边的邹翊辰瞧出了端倪。
邹翊辰说:“爹爹,你画的不对。”
邹岚司不以为意,继续标点:“怎么不对?”
“你瞧,”说着邹翊辰靠近了些,指着邹岚司所画的穴道说:“这里不应该是角孙穴,角孙穴应在颅息穴之上,这里才是颅息穴。”
邹岚司停笔大惊,心想:“怎么这小鬼头几年不见,竟懂得穴位了。”随即又将毛笔放在砚台上,心念道:“这两个穴位我多次弄混淆,也是在大夫的指正下方才记得清楚。如今情急之下,再次弄混,居然被翊儿这个小鬼头指正,倒也是又惊又喜。我须得瞧瞧她到了什么火候”
拿起宣纸说道:“如今老奶奶头痛不止,你当下觉得那些穴位可以缓解头痛。”
邹翊辰沉思片刻:“那得需知道老太太头痛的点在哪里。”
邹岚司对女儿的回答一惊,没想到她居然问出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