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波诺佛尔先生?欢迎光临寒……呃,总之,您好?”
看见黎恩的出现,前几次见面的时候还十分沉稳优雅的城主管家卡尔森显得有些语无伦次。
看那凌乱的头发和沾满血丝的双眼,用不着多么仔细地观察,就可以知道他这一晚上明显没能睡好。
在之前的事件之中,他作为城主维克托的忠实部下的这一面展现的淋漓尽致,对维克托似乎有着近乎盲目的信任。也正是因为如此,当维克托并没有如约回来的时候,他便陷入了极度的焦虑之中。
再加上之后发生的许多事,让他此刻已经心力交瘁了。
“对不起,我还有很多事不得不去做,招待不周还请见谅……”
一边说着,卡尔森就已经准备转身离开。
然而,黎恩只是轻轻说了一句话,就让他浑身僵硬,几乎动弹不得了。
“摩根·狄福尔特背叛了维克托先生。”
手中的一个记事本直接掉落在地,他僵硬地转过身来,声音变得极度颤抖:“哦…天呐,您,莫非……”
“很遗憾,但我带来的的确是维克托先生‘最后’的讯息。请节哀。”
这样说着,黎恩露出了哀伤的表情,恰到好处地摘下帽子,施了一礼。
……
“老爷昨天晚上还没有回来,许多人都猜他已经去世,尤其是那些商人和勋爵们……”
在带路的过程中,卡尔森咬牙切齿地诉说着发生的一切。
“明明是他们自己的贪婪招来了祸患,最终却要把一切归咎在维克托大人的头上……
甚至他们还跑去威吓小公子……那群贪婪的猪猡,他们想要的不是几个金币,而是整个银石城!
他们想就这么轻易瓜分莫特森家族数十代的成果,诸神怎么能容忍这种不义呢?”
“请节哀……放心吧,有我琼斯·波诺佛尔在,一定不会叫那些渣滓得逞。”
黎恩瞟了一眼后边一本正经的尼森大管家,自信满满地说道:“如果他们还胆敢放肆,那就得劳烦银石城的绞刑架了。”
虽然还有不少担忧,但这位年轻贵族已经等同于最后的救命稻草,卡尔森也只能选择相信他们了。
毕竟,那些勋爵以他不是贵族为名义几乎不给他开口说话的机会,只有这位琼斯先生才身为贵族又肯伸出援手。
虽然有一位波诺佛尔爵士的麻烦很大,但这位年轻人应该不是家族中的同一分支。作为传承悠久的贵族家系,足以让那些习惯拿身份压人的暴发户勋爵哑口无言吧。
到了走廊的尽头,卡尔森正要上去推开大门,就已经可以听得见屋子内传来吵吵嚷嚷的声音。
卡尔森的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他低声咒骂了一句,连忙推开门冲了进去。
“你们又在吵什么?在你们的领主的房间内喧哗,是十分不敬的行为!”
越过卡尔森的肩膀,黎恩可以看见里面有一群穿着华丽的家伙围着一张圆桌而坐。当他们看见卡尔森气呼呼的样子的时候,只是稍微楞了一下,然后又开始自顾自的说些什么,许多人甚至直接开始拿卡尔森打趣。
“哈哈,你自己连贵族都算不上,居然也在你的领主的房间里喧哗。”
“我们可是勋爵啊,你这个虫豸一般的平民,也就是领主赏识你才得意起来了,现在居然敢对着我们贵族老爷大吼?”
“来人啊,给我把这家伙扔出去!”
此时,黎恩按住了卡尔森的肩膀,似乎并没有用什么力气,但卡尔森发现自己居然动弹不得。
黎恩走上前去,首先先微笑着向主位上坐立不安的那个青稚少年施了一礼。
“抱歉让您受惊了,有我在您就不用害怕了。”
随即,他转向那边的勋爵们,面无表情地大声说道:“那么,你是不是也想把我扔出去?”
“这小子是……”
有眼尖的先认了出来:“这不是那个快手琼斯吗?”
“什么‘快手’啊,我记得他是贵族?”也有一位勋爵见过黎恩参加贵族交际,连忙出声提醒道。
“对啊,我只是区区一位爵士而已。
能告诉我,有哪位伯爵大人在场,可以把我这个小小的爵士随便扔出去吗?”
黎恩皮笑肉不笑地说着:“如果没有的话,不介意我惩罚那个以下犯上的悖逆狂徒吧?”
尼森适时地上前一步,递上了那把狼咬剑。黎恩拔剑在手,环顾四周,此刻没有人敢与与他对视。
“只要跪下来祈求宽恕,并且吻我的脚,那我也不是不能放过你这个无足轻重的虫豸。
或者,大可以拿出贵族的样子……勋爵也算是半个贵族嘛。
像个真正的贵族那样,勇敢地拔剑和我决斗,如何?”
之前那个口出狂言的勋爵顿时变得面色苍白了起来。
但是,突然要他做出吻脚求饶这种事,一时间他也难以下定决心丢这么大的脸。
“哼……”
黎恩眯起了眼睛,那个勋爵顿时感到了一股莫名的危险气息,他下意识地站了起来,似乎想要说些什么……然而。
剑光一闪,在场者除了尼森之外没有第二个人能够看清黎恩的动作。
只是像个幽灵一般地飘过,然后,勋爵的头颅就打着滚掉在了地上。脖颈中鲜血pēn_shè宛如泉涌,然而,却没有沾染到黎恩身上一丝一毫。
就连剑上也是一样。
就算这样,黎恩仍然掏出手帕,仔细地擦拭着剑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