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门洞开,东风吹来,刮骨好似镰刀。
黑洞洞的城门口,如同怪兽的血盆之口,贪婪地即将吞噬一切,骨肉、亲情、生的希望和死的离别。
没有刘驽的命令,掌剑门群雄谁也不敢擅自离开一步。他们以往是战场的主角,今日却被迫成了旁观者。
弄玉在萧呵哒身旁小声嘀咕,“如此危急时刻,也不知难了和尚那些人去了哪里?”
萧呵哒看了她一眼,“你总算说到了重点。”
他话音未落,一点蓝光从城中某个不起眼的角落飞出,义军中一个不走运的副将被击中,应声而倒。
弄玉凝眼望去,竟是寒冰神弩余小凉不知何时出现。
余小凉双手不停凝聚寒冰真气,皆是射向义军中有名目的将领。
义军之中,尚让坐镇指挥,见此情形,急命诸多持盾兵士上前保卫将领,一边加紧攻城。
义军兵士如潮水般涌入长安城门,迎接他们的是余小凉的诡异一笑。
无数药尸从余小凉身后走来,步伐不快,碧绿的目光煞是渗人。
这些药尸闻见义军兵士身上的人气,好似多日不曾进食的野兽,口中滴着碧绿的涎水。
余小凉取出一支怪样的骨笛吹响,这些药尸听其指挥,向义军蜂拥而上,抓、扑、啃、咬,无所不用其极。
义军兵士大惊,纷纷用兵器招呼这些药尸,可这些药尸个个如同铁打的一般,肌肤坚硬,刀枪不入。
这些义军兵士哪里见过这般怪物,瞬时间已有数人或被药尸开膛破肚,或是被啃掉头颅。
义军士气松动,阵型开始露出破绽。
余小凉放下骨笛,再次施展寒冰神弩,透过盾牌的缝隙袭杀义军将领。
尚让见城门下攻势遇阻,亲自忙命亲随出阵查看,恰好遇见大批药尸撕开义军前沿阵型,朝中军蜂拥而来。
这些药尸铺天盖地,放眼望去有数千之多。所到之处,人挡杀人,佛当杀佛,一般兵器拿他们根本没有办法。
他急忙下令,“让苏堂主、法严大师他们赶紧撤离城墙,准备回守。”
除此之外,他还命令所有火雷车暂时放弃城墙上的目标,全部对准这些药尸发射。
随着义军攻势受挫、苏青等武林人士撤去,城墙上的压力顿时减小许多。
武事长老张德芳急忙请示掌门,“掌门,我们是不是要开始反攻了?”
刘驽点头,“马上。”
他一边说着话,一边目光投向义军大阵深处,那里有更大的威胁等着他。
如果说金逸的小把戏是试探,黄巢大军眼下的攻城也不过是前戏而已,袁极枭、苏墨山等人岿然不动,自然存有拿捏他的心思。
眼下这场战斗就是一场试探人心的游戏,谁有没有摸清对方的底牌究竟是何物。
药尸是他的第一张牌,接下来将是第二张。
由于余小凉交底,他早就知道,药尸虽然不惧刀斧,却甚是怕火。随着义军营中火雷炮齐发,大批药尸粉身碎骨,葬身火海。
随着战场上的药尸被消耗,义军暂时受挫的士气得以回缓,在尚让的指挥下向城门再次扑来。
就在城楼上掌剑门群雄再次紧张时,飞龙先生诸葛穷等人支援到城楼下。只不过他的样子实在不像是支援,而是逛街游玩。
诸葛穷和黄丫共骑一头毛驴,黄丫不停地喂他香瓜,“这是大棚里刚结出的,好甜,你多吃点。”
跟随他们一起前来的还有刘老夫子、执法长老董能。
他们身后跟着一支车队,每一辆车上都蒙着皮,没有人知道里面藏着甚么。
何为贵远远看见,眼中一亮,远远看了眼战阵中厮杀的金逸等岭南派众人,狠狠地咬了咬牙。
诸葛穷,大手一挥。
车上蒙皮揭开,车上装得乃是打造完毕的千机炮,以往虽然曾发放众人使用,却从来不曾真正交付众人,一旦训练完毕便会收回。
和千机炮一起装车的还有大量弹药,这些弹药都有一个共同的名字,不灭火。
诸葛穷将千机炮和弹药发放到各人手中。
罗金虎和金虎帮兄弟原本负责督阵,这时也不再管那些逃跑的守军士兵,上前领用属于自己的千机炮。
城楼上,群雄领到千机炮和弹药后,个个摩拳擦掌。
义军士兵在尚让的指挥下,不要命地冲击洞开的城门。
谢幕烟见状向刘驽急道:“掌门,赶紧下令进攻吧,等他们冲进城去,我们即使有不灭火也是枉然,失了根基,我们只有大败。“
刘驽笑道:“莫急,你看我们的攻势来了。“
谢幕烟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支本方骑兵从城内发动冲击。
这支骑兵只有寥寥十九人,与人数众多的黄巢大军相比,好似汪洋之一滴。
可他们所到之处,如入无人之境。
领头之人怀抱一排巨大的铁炮管,炮管转动,火光奔流射出。跟在他身后的十八骑同样个个怀抱铁炮,炮口不向外猛吐火舌。
这些火舌并非袭向某一点,而是故意朝着义军阵型中的四面八方。沿着火舌的轨迹,一朵朵璀璨的火焰在义军深处爆裂开来。
猛烈的大火瞬间吞没许多义军兵士,如同瘟疫般在义军中漫延开来。有人试图扑灭这些火,可根本没有用处,越扑越旺。
掌剑门群雄顿时识出,这十九骑正是难了和尚和他的十八罗汉。
难了和尚手持十二管千机炮,率领众罗汉在义军中左冲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