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这其实也怪不得那些城楼上的太平庄民兵。
就是在现代社会也是这样的,好好的一个ktv开着,突然有十几个黑社会大佬冲进来踩场,正好老板又不在,你让那些当班的服务员和领班们怎么去反应?无非就是拖呗,想尽一切办法去拖,假装打架也好,假装吓坏了也好,总之,就是没人出面来撑场子,大家都假装不认识你。
何大仙再次吼了一嗓子,还以为这些家伙吓坏了,大概会有个管事的出来搭话了吧。
谁知还是没人搭理他。
我顶你个肺!何大仙是真的生气了,转头让那个侦骑回去催后面的大部队。然后自己根本不等后面的部队了,直接挥起手中马槊,一句“跟我冲”,便拍马冲了上去。
这倒不是何大仙鲁莽,其实他倒是很想摆出“振武巡边使”的官架子,等着对面城楼里跑出一领班的,大叫久仰久仰,然后摆开宴席来迎接官兵。
哪里知道原来是自己想多了,其实根本没人在乎他这个巡边使。
没办法,文的不行,那就只好用武力来解决问题。
眼前虽然是一道城墙,但是既然有城墙,那总是会有城门的。也不知道建造这个城楼的人是不懂军事呢,还是偷工减料了,总之那所谓的城门薄得就跟普通农户家的大门似的,而且根本没有装网状铁框或者铁钉之类的固件,纯木头制造,看起来比古装电视剧里的城门还要假得多。
这尼玛不是摆明了让人来暴力拆门么?
只见何大仙单枪匹马冲上前去,手中的长杆大槊迎风挥舞,毫不客气地一棒子砸了下来。
话说这门真的好薄,何大仙手中七十二斤重的大型狼牙棒砸上去,也没听到啥声响,霎那间就整个碎掉了。
带着满身的木屑和灰尘,振武巡边指挥使赵平将军一马当先,身后一溜十几名骑兵跟着,就这么冲进了关口,沿着山谷里的大道一直往前跑去,转眼就不见了踪影。
城楼上那帮胆小鬼们还没缓过气来,就又听见如雷的马蹄声了。这次的动静更大,在山谷的回音放大效果下,轰隆隆轰隆隆地以铺天盖地的声势,正向着摇摇欲坠的城楼滚滚而来。
太平庄民兵这下可真的是害怕了,不少人当场吓得眼泪鼻涕都一起从脸上滚下来。
骑兵!那可是大队骑兵!
果不其然,没过一分钟,上百骑的骑兵就在山脚拐弯处转了出来,然后所有的骑兵一言不发,正眼没看城楼一眼,奔跑中排成了一溜长队,一个接一个地穿过被赵将军打烂的城门,带着一屁股飞扬的尘土,扬长而去,根本就没理会城楼上这帮吓破胆的民兵。
所有的太平庄民兵都胆战心惊地趴在城楼和城墙的地板上,忍受着耳边持续不停闯过城门的马蹄声,以屁滚尿流来形容他们,已经不能够准确地表达真实情况了,至少有一半的人在赵家军骑兵穿墙而过时,又不由自主地拉出了第二次!
滚滚马蹄声逐渐远去,空气中弥漫着新一轮醇厚酸臭的屎尿味。
胆子最大的一个太平庄民兵偷偷摸摸地从城墙边上抬起头,前后看了看。
咦?咋都跑光了?
这算什么意思呢?你们这么凶,我们投降还不行吗?怎么可以没理我们就自己跑了呢?
正当所有的人扶着城墙站起来你看我,我看你的时候,突然有人大喊:“又有骑兵来了!”
卧槽,第三波骑兵又来?
要不要这么吓人啊,还让不让人活了!
众民兵连忙一起重新趴下,再次处于极度的恐惧中,甚至连脸蛋碰到了地板上到处横流的污物都没有感觉到。
这一批过来的,是骑着马走路的三百名唐军步兵。
唐军步兵们在城墙前纷纷下马,稍微列了一下队,便举着手中的契丹长马刀,一边喊着杀啊,冲啊,一边冲进了城门,然后顺着城墙后面的楼梯一起冲上了城墙。
可是......我擦,尼玛事情貌似有点不太对路啊。
冲在最前面的包括杜斌在内的几名唐兵,刚刚冲上城墙一口气还没喘过来,二话不说赶紧扭头就跑,实在来不及的,就只好直接趴在城墙上,像个鹅似的把头拼命地伸出墙外呕吐起来,连这两天吃的珍贵的马肉也统统吐了个干干净净。
后面的唐兵们也发现问题了,纷纷吆喝着转身沿着阶梯撒腿狂奔,一路跑下了城墙,然后大家一起站在城墙下的空地上,指着城楼破口大骂。
“尼玛会不会打仗啊?排出个屎尿阵是几个意思?”
“自己不熏得慌吗?”
“哪里有人把自己埋在屎堆里打仗的?你们以为自己是屎壳郎哪?”
骂着骂着,想想也实在是太恶心了,忍不住又猫下腰来一通呕吐,吐得撕心裂肺,让人看着都难受。
城楼上终于有人将一支白旗举了起来。
“投降,我们投降了。”一个尖利的少年声音,怯怯地在城楼上喊了出来。
且不说三百名唐军步卒们如何收拾那几十个太平庄民兵,我们先来说何大仙这边。
何大仙一马当先,在山谷里拐了几个弯,大约跑了一里地,就跑出了山谷。
眼前好大的一块草原!
早晨似乎下过一场小雨,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清新的水草味道。微风吹过,杂草如波浪起伏。放眼望去,苍绿无边的颜色一直铺到极远处的高山脚下。左手边还有一条细细的小河,袒露在午后的灿烂的阳光下,远远看去,河道婉转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