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五点,当任松被母亲从被窝里提溜出来的时候,依旧是一头雾水。
无论是谁,磕睡正香的时候被人叫醒都会心头冒火,更何况昨天晚上还和小红妹聊天到半夜。不过比这更惨的是,叫醒自己的是老妈……
本来刚被叫醒的时候,满心不奈的怂货还想发飙骂人,谁知一睁眼,就看见老妈满脸怒冲冲的神情,满腔怒火尽数被浇灭,化作缕缕青烟,萦绕心头只是不散,这叫一个瘪闷啊……
“妈啊,现在才五点啊!大年初一的迎神炮不是放过了吗!干嘛这么早喊我起来?”满脸委屈的怂货一边套着分神送自己的黑皮魔气套装,一边无奈的问道。
按照洛中过年的规矩,大年初一清晨,七点之前要放一挂迎神鞭炮,据说是迎财神的,而且越早越好,结果就是,从凌晨一点开始,整个城市如同打仗一般,整晚都是劈里啪啦的鞭炮声。
任松家也不例外,可怜的怂货不到三点就被老妈用鸡毛掸子赶了起来,迷迷糊糊在屋外点了一挂鞭炮,直到那炮仗全数炸开,这才回屋蒙头大睡。可今天这么早是为啥事啊,这才五点啊……
“五点咋啦?谁叫你鬼意儿娃要答应你表舅,今天都大年初三啦,大男人,一口唾沫一个钉,你今天还不去找你表舅,还想拖到啥时候?”已经转身走到门口的老妈气冲冲的说道:“赶紧洗涮,收拾干净了到你爸爸那里吃饭!”
“啊?”这怂货做梦也没想到,打断自己喷香磕睡的居然是这个原因,还真有些自作自受的味道,无奈的拿着脸盆牙刷往楼下水池走去……
等到收拾停当,这怂货总算觉得精神多了,露天水池那冰冷的自来水算是立了大功。无论脸上还是嘴里,都比吃了薄荷糖还爽。快步跑到楼上,直奔老妈屋里那顶金色的小轿,挑帘钻了进去,却见里面大殿那圆桌已经围满了人,不光老爸老妈,连自家小妹、孙秋红也在,还有肖恬恬,常春红以及那对纸扎的童男童女。
明显自己起来的最迟,此时众人都已经开动了,数那两个纸人最猛,此时正挑着饭桌上的肉食狠造。
笑嘻嘻的先和爸妈打了声招呼,复又走到正提着一只猪肘子大嚼的任旺财身边忍着笑道:“吃肉可以,可不准喝汤啊!不然纸做的肚子再被水浸破了,这么大一肘子稀里哗啦流满地,你就准备打扫卫生吧……”
“额?怎么可能!”一旁的任旺财闻言两只眼睛中睁的老大,脸上两块猴屁股胭脂一抖一抖的说道:“家主,我们虽然原身是纸做的,可现在有了灵气,肚皮结实着哩,而且,我也不爱喝汤!……”正说着,却被旁边正猛啃鸡腿的任如月一捅腰眼,这才明白过来任松故意逗他,当即对肘子一阵猛啃,再不言语。
“哥……!你会不会开玩笑啊,不好笑就算了,还这么恶心!”正喝着豆浆的任小妹突然抬头,怒冲冲的盯着任松抱怨道。
“好啦,好啦!大过年的,高兴些吧!吃完饭,你爸就不能在家住了,要搬回城隍庙去!你就不能高高兴兴的?”一向最宠妹妹的母亲有些不高兴的训斥道,旁边的怂货闻言也是一楞。见母亲心情不好,任小妹也不敢再闹。任松也急忙在孙秋红身边坐下,接过母亲递过来的碗一边乘饭一边道:“爸干嘛要回城隍庙?”
“咱家灶神回来啦!我得给人家腾地方,虽说是个小神,却也有密折奏事权……我这假期是灵官殿批的,天庭那边还不知道,灶神爷上天的时候没打小报告,已经算落下人情了,如今却不能再住家里了,面子上总要过的去,不能让人家蹲房檐……”灵官老爸一脸安详的说道。
“密折?那不是清朝皇帝搞的东西么?”想起以前热播的《雍正皇朝》任松大感惊奇的问道:“怎么天庭也有这玩艺儿?”
“吸收先进经验呗!”父亲呵呵一笑,随口应道。
“爸!”一直低头喝豆浆的任小妹突然开口道:“那你就和那灶神说一声,让您在家再住两天,过了初五再搬……”
“不行啊!论理灶神爷初一就要回家的,咱已经让人家在门外头蹲了两晚上啦!”拿汤勺舀着碗里的鸡蛋醪糟喝了一口,灵官老爸笑呵呵道:“喝来喝去,就属你妈做的醪糟有劲儿!”言毕复又对任松叮嘱道:“吃完饭出门的时候,记得把公文桌上那挂鞭炮放了,灶神好进门……”
“原来迎神炮是迎接灶王啊?”听到此处,这怂货恍然大悟:“不是迎财神啊?”
“哈哈,那当然,财神住在天上,没事跑老百姓家里做什么!”父亲理所当然的应道,然后把汤勺往旁边一放,直接端起桌上的醪糟喝了起来……
等一顿饭吃完,已是六点一刻,拿着鞭炮在大门外放了,在一众被吵醒邻居的抱怨声中,这怂货和小丫头孙秋红一起来到了门外。此时,蛇怪常春红所幻化的汽车已经停在了门口。因为年三十刚闯了祸,搞的全城交警四处搜索,整条东关都在议论“幽灵红色小车事件”,那蛇怪今天收敛了些,化作一辆黑色的桑塔纳。
看了一眼驾驶室里正冲自己招手的狐妖肖恬恬,握着小红妹有些发凉的手道:“快回去吧,外面挺冷的……”见她一脸笑容看着自己,即不吭声也不撒手,如此过了几分钟,被盯的心头发慌的怂货笑哈哈的道:“咋啦?你看你手凉的,怪不得人家说女孩子体质弱,穿这么厚的滑雪衫还冷成这样。”一边说着,还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