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

年轻的门房毕竟气盛,口中嘟囔:“老林,为何不告诉这位小娘子?让她这般孤苦无依的到处寻她那夫君,咱们看着也不忍心。”

听着年轻门房的话,钱香兰愈发认定这两人该知道盛思文下落,咬了咬牙,“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还请两位大发慈悲,告知我夫君下落!”

年轻门房慌忙上前搀扶她:“地上冷,你快些起来,若是你想打听你那夫君下落,不妨去金水街那边寻着盛府问问看,是不是知道盛思文这个人。”

钱香兰疑惑的看了看那门房:“大哥,你可知道我那夫君他……一切可好?”

“这个,我也就不知道了,你自己去问问便知。”门房好心将她引着到了街边,伸手指了指金水街那边:“你朝那边走过去,过两个路口,你再问金水街便是。”

金水街,是京城三品四品官员们聚居的地方,本来盛思文还没这资格在这处落脚,全是托了章太傅的福,说要给女儿女婿找套住宅,早就有人颠巴颠巴的将一套小宅子给送了过来,价格极低,位置还算不错,跟章太傅住的御前街没隔多远,盛夫人回娘家甚是方便。

钱香兰得了指引,奔着朝金水街过去,一边走,一边按紧了褡裢,仿佛怕有人忽然冲出来抢走她唯一的行李,心里有些慌,砰砰的跳得厉害。

已经是腊月二十五,官员们都开始休春假,金水街这边走动的人并不多,偶尔能见着一辆青底花纹帘幕的马车辘辘的碾着青石地面过去,那该是大户人家的管事赶着车出去采买年货的,除此之外,路上还走着几个卖货郎,肩膀上挑着担子,专往那些后门走,盼着丫鬟婆子能买走一些货物。

于是,一个大肚子的年轻妇人走在街道上,便格外引人注目了。

钱香兰站在金水街口子上,有些踌躇,这金水街与她一路走过来的街道看起来有些不同,两边的院墙都刷了一层浅灰色的粉,上头用的是浅碧色的琉璃瓦,站在院墙外隐约能见着里边绿树成荫,树木之间,不时能见着一角飞檐探头而出,似乎在张望街头的动向。

夫君会住在这里?钱香兰有些不敢相信,盛思文回乡的时候,不是说得清清楚楚,说他名落孙山,一直在书院里借读,穷途潦倒,当时她还鼓励他:“夫君,只要你努力,总会有出头之日的。”

她将父亲留下的那点银子都给了他,只有盛家给的聘礼她舍不得拿出来——这是盛思文的心意,她要好好的珍惜,可万万没想到,后来竟然派上了用场,聘礼银子随着来京城寻夫,一点点的不见了。

钱香兰站在街口,忽然有一种很不详的预兆,莫非自己的夫君,就如那慢慢消逝的聘礼银子一样,只是存在过那么一阵子,随后便再也不会出现?

她想起了那几个晚上,他缱绻温柔的话语,那亲密无间的举动,心中又热了起来,捏紧了褡裢,她朝前边迈了一步,一座座府邸寻了过去。

红色的牌匾,两个金字格外显眼。

盛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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