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兜牛的话,只能说明他害我的动机,可是我老班长的自杀是为什么呢?
我老班长并没有和他有什么过多的交集,显然班长的死也并不是因为这个不入流的“傀儡”,而是另有隐情。
带着这份疑问,我迅速把眼睛,转向了身边的雷仁。
在赵火墓中的时候,他雷仁和我亲口说过,我老班长是在用死亡设下一个‘局’,在这个局中,我们所有人都是老班长的“棋子”。
但我绝不相信老班长以死设下的局,就是为了让我有机会抓住断天师或者李兜牛这个二三流的罪犯,他连自己养活的猫都搞不定,根本不屑一提。
所以,我质问雷仁道:“我师父活着的时候,到底和你说过什么,现在能交个底么?”
此时的雷仁,如果只看脑袋的话,发须灰白间精神矍铄,可如果整体看的话......就是一骨瘦如柴的小老头,穿着一条阿里山的大花裤衩,说不出的滑稽和忍俊不禁。
但我明白,他表面的滑稽和内心的奸诈却不成比例。
我知道,他是一个开黑店的“方丈”,赵家的衰败和他密不可分,因此也算是我的“敌人”。
此人聪明而奸猾,做事条理分明,五脏庙的厨艺更是高超,是一个老谋深算,但爱漏败笔的家伙。
这样的家伙说出的话,绝对不是耸人听闻,而且有很高的参考价值。我这位雷师叔,也知道许多我不知道的秘密,他的话我不可不信,也不能全信。
仿佛,雷仁也看出了我的这一分顾虑,故而他面对我的质问,并没有先说什么,而是开口对我道:“话我是替你师父传达给你的,信不信是你自己的事情,但是有一点你必须知道!”
“什么?”我默然。
雷仁缕了几下胡子后,正式道:“你班长生前和我有一个约定,他是在用自己的命,来赌你这个后生仔的前途!”
说话间,雷仁把他和我老班长之间的约定,依次告诉了我。
雷仁进入正题之前,首先和我说了他过去的经历和他和赵家的“误会”。
他先告诉我说:“不怕你们这些后生仔笑话,我年轻在台湾时,混的并不好。”
雷仁年轻的时代,内战刚刚结束,台湾人满为患,****一百五六十万部队和两百万公务员全部败退到台湾,弹丸之地根本养活不了如此多的军队。
于是,“委员长”大手一挥,便把非嫡系的军队全削减掉了,雷仁的父亲雷阿牛也从一个有官衔的“军厨”变回了普通的小市民。
没了军饷,这生计问题,也就一下子成了雷家的大事。
所以在雷仁长大之后,并没有过过我们想象中的那种台湾阔少爷的日子,相反,他和自己的父亲一样,为了生存早早的背井离乡,先后去高雄,香港甚至泰国曼谷的中餐企业打过工。
年轻时的雷仁很让人敬佩,他骨子有类似父亲的闯劲,从最基本的中餐服务员开始干起,靠着父亲的手艺一点点往上爬,左右逢源,甚至加入了台湾的黑(和谐)社会,才慢慢熬成了现在五脏庙里响当当的“方丈”。
说至此,雷仁叹口气道:“当年我搞走私,坑赵家,也是‘帮会’的意思呀!我回了台湾也没有好过!被兄弟出卖,让海巡署关了三年才出来。要不是我聪明,装腿瘸‘保外就医’,还得在关十年呢!”
“嗷?!”我看着雷仁的表情,“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突然明白这老家伙第一次见到我们时,为啥要坐轮椅了,原来他是怕有人看出他以前的猫腻来,在把他抓回台湾去。
雷仁接下来告诉我说,自己从监狱出逃之后,没有地方去,后来思前想去,还是感觉他经营过的山东比较熟悉,故而趁着改革的东风,又跑回了山东,四处托关系,搞包装,把自己漂白成了“合法”的台商。
当然了,他所谓的“合法买卖”也都是些不太好的勾当,比如高速上开黑店,奶粉里掺米糊一类的,不过比起他以前的罪恶来,可是要“良心”许多了。
在后来,雷仁稳定了下来,几十年折腾也让他累了,最近今年,他便逐渐把“开黑店”的业务托付给自己的侄子雷旺财,还试着想修复和赵家的关系。
不过有赵德广的前车之鉴,赵家人怎么可能在和这个“损人不利己”的家伙来往呢。雷仁笑脸而去,几次三番都吃了闭门羹,还每次都被我师叔赵海鹍和师父赵海鹏骂的狗血淋头。
最后,他也不抱希望了。
可就在半个月前,我的师父赵海鹏,却主动去高速服务站上找到了一趟雷仁,要求和他谈一些事关五脏庙生死的“大事”。
那一次见面,让雷仁颇感意外,更让他诧异莫名。
雷仁告诉我说,在那次见面中,他刚看见我师父赵海鹏时,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具他形容,我的师父赵海鹏当时非常憔悴,他形容枯槁,似乎为什么事情耗尽了心血。
雷仁正欲开口询问他的身体,却被老班长打断了。
我老班长拖着疲惫的声音对雷仁道:“客套话免了,我没那么多时间浪费。直说吧!”
雷仁虽然惊愕,但还是点头,洗耳恭听。
我班长勉强挤出一丝微笑,然后说道:“我想让你帮我一个忙。我有个徒弟要来见我,肯定会经过你的高速公路,你帮我把他的车搞坏。然后......”
......听到这里,我吃惊的叫停了雷仁的叙述道:“你等等!你是说,我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