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情况,让我始料未及。
我们仅剩的三个人不明白,王吼和贤红叶为什么会消失,更不明白这皮卡在短短的几十秒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有一件事情我相信,我也必须相信……王吼和贤红叶,绝对没有变成他们座位上的石头。我根本不就不能相信他们会变成石头!
但他们去了哪里呢?在茫然的暗夜中,我却抓瞎了。
四下环顾,我只能在老齐路两旁看见些灌木丛的模糊影像,再往远,则是一些模糊的,石像般的高大石块。
这些东西只能遮挡视野,却没有给我一点有关他们两个的提示,而且在黑夜中,我连方向都分不太清,更遑论出去寻人!
这个时候,小阿四忽然拽了下我的裤腿,急切的提示我道:“往那里追,他们去那儿了”
说话间,阿四伸出了手,指着那些路旁灌木和荆棘间的一个方向。
那个方向乍一看和别处没什么特别,可如果在仔细看一些的话,就能发现些许不同。
我突然发现,那里的野草全部是倒伏的,显然刚被人踩过。
心神慌乱中,我拿不定主意,所以回头又问阿四道:“你确定?”
小阿四依旧指着那个方向道:“确定!狗往那边叫!一定是那里。我以前老被这畜生咬,知道它们的脾气。”
阿四的话很有道理,也彻底点醒了我。
我们有狗,而黑狗“嘟嘟”也经历了刚才发生在皮卡里的一切。顺着它吼叫的方向去追,应该能找到王吼和红叶的所在。
我一念既生,立刻回头冲赵宏叫道:“赵宏!你吧狗牵上,咱们去找王吼。”
可赵宏却没有行动,也没有立刻回答我。恰恰相反,他先是点燃了一支烟,夹在手里大口的抽着。在缓解精神紧张的同时,脸庞的凝重和悲观却越来越多了。
看着他微颤的夹烟手指,我立刻感觉到了他内心忐忑和畏惧。
“田不二!”赵宏非常正式的冲我说道:“我感觉没那么简单,沂蒙山很早就有阴兵的传说,人会变成石头也不是偶然的,而且你刚才不也说……”
赵宏的话没有说完,就被我立刻打断了。
“老赵!”我高喊着提醒他道:“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
其实我心里知道,赵宏想和我说一些我不明白的情况。他恐怕也想告诉我许多我现在还不清楚的“真相”。
可我当时真的顾不上听他说这些。
王吼和贤红叶生死未卜。我根本就没有心思听这些,而且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们所面临的变数越来越大,不测也随之增加。
这种情况下,找人是第一位的,我根本就安不下心力,更遑论听他的解释。
所以,我伸手指向狗吠的方向上,先说道:“咱去找王吼吧!有什么话回头再说……时间不等人。”
赵宏张了张嘴,终究没有再说出什么,他点了点头,表示理解我的想法。
沉默中,赵宏上车去牵狗了。而我则站在车下,看着他发福的身体,心里感觉到由衷的抱歉。
我不想让赵宏卷进我们的问题的,可没想到事情的发展还是冲着这不可控制的方向前进了。
我知道,这一趟寻找,绝对不会太平,可我必须带赵宏一起去,要不然的话,他一个人守着皮卡我也不能安心。
事情到了这一步,不能再走散了。
就这样,我们三个人牵拉着黑狗“嘟嘟”,一头冲进了杂乱的灌木,左突右冲着,于其中寻找起王吼和贤红叶的踪迹来。
不得不说,赵宏二舅的黑狗非常不错,虽然是杂交的狗串,但是很有灵性,一人大的狗通体黝黑,几乎与暗夜浑然一体,两颗卵大的黑眼也怒目圆睁,在月夜里泛着青色的虚光。
和我们截然不同的是,那狗全无畏惧,一脸兴奋,赵宏刚帮它挣脱皮卡,这畜生就如离弦的啸箭般冲了出去,脖子上已经略微变形的链条反到把赵宏拉扯的几乎摔倒。
我看着这条狗生龙活虎的样子,信心陡然增加不少。有它带路,至少我们应该不会迷路。在暗夜里,也多了一双可以辨物的“火眼”。
牵着它的赵宏,也因为自家狗的表现而镇定了不少,他甚至还抽空指着自家的狗道:“黑狗有灵性!能看见常人看不见的东西。”
“但愿……”我忐忑间,又带着歉意冲赵宏说道:“让你卷进来,不应该的……”
可赵宏回答我的,却是无所谓的微笑。
他随手一挥道:“都是战友!…你客气啥?!”
赵宏平静而简单的话,却听的我心头一热,更让我感觉到由衷的自愧不如。
那种一起流血流汗的军旅感情,也就是这种危机之中的朴素了吧……
就这样,赵宏和我一前一后,把小阿四夹在我们两个人之间,在黑狗嘟嘟的引导之下,一步步于老齐路两旁的灌木中前行着。
一进去我们才发现,这灌木林的规模,远比我想象的巨大。
起初我们进入的树木,只到我齐胸的高度。但是随着搜寻的深入,这灌木林的高度已然盖过了头顶,就连原本只到脚踝的狗尾杂草也忽然生长到了齐腰的长度。
在这种地方,又是夜里,人不迷路几乎是不可能的,不过因为我们有黑狗的引导,所以这方面的担心也要小许多。甚至随着搜寻的持续展开,我感觉到由衷的庆幸。要是真没有这条狗,我们恐怕就只能对着空皮卡莫愁一是,或者对山空喊王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