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在半个时辰后,牛车抵达了安平县城门外,牛铁柱把车停在县外的凉棚里又交了两文停车的费用后,便交代大家道:“大家有什么事要忙的,记的抓紧时间了,我今天下午申时(北京时间15点到17点)会在这里等你们,如果晚了你们也就只能自己走回去了。”
白大富夫妻两人在与众人道别后,便向着通往商业区的华章街走去。(安平县除了进入城门后的一条主道外,共有五条大道,其一是临近县衙的安贤街,那里多住着官吏及其家眷,第二条则是位于安平县东北边的永昌路,而位于西北边的就是最有名的寻花问柳之地其街为沁香街,至于另外两条就是平民居住地梧桐路和白大贵夫妻要前往的华章街。)
白大富见村里的人都听不见后,才对妻子轻声说道:“刚刚你何必跟祥子娘整这些个有的没的,反正我们又不会真把闺女嫁给那韩小子,何必弄得那么难看呢。再说了,韩小子虽然命是硬了点,但我们也可以说是看着他长大的,除了命硬这点其他的也没有啥让人挑剔的,你这么说不是太伤人了嘛。”
陆氏听着丈夫一点一点的说着那个韩京生的好话,只觉得气不打一处来,于是拉着脸停下脚步,冲丈夫说道:“那个祥子娘都这么说了,我还能忍得下去?你以为我是面团捏的不成。就算那个韩京生人是长得周正踏实,但那又怎么样,要是他不打我们翠翠的注意的话,我当然也能公道的称一声他是很好。可人都是自私的,就是他千好万好也比不上我的翠翠重要。”所以这个韩京生是触到陆氏的逆鳞了。陆氏说罢也不再理会丈夫,自己一人径自往前走去。
白大富瞧着妻子这般恼怒的模样,也不由头疼起来,赶紧追上去拉住妻子的手腕解释“你说你怎么不改改那火爆脾气,我又没真怪你什么,至于这么一点就着吗。好了,都是我的错了行了吧,都多大人了还耍小孩子脾气?”
“我就是这脾气你能怎么着,你看不惯可以找别人去啊,还拉着我干什么?”陆氏立即甩开丈夫的手,仰起头反击道。
“你是我媳妇我不找你找谁去?好了我们也别争了,你不是说要买很多东西吗,怎么不去买了?”白大富见状赶紧上前转移道。
陆氏看着丈夫那副讨好的样子,虽然也不说话,但心里的气早就消了,更何况她也知道自己是在祥子娘那里受了气,所以借机发火罢了。毕竟这是说到底也不是他的错,便也就停下脚步,换了脸色。
白大富瞧着妻子也不生气了,也是暗暗舒了口气,说真的,就她这不愿吃亏的性子,今个儿自己要是不理她,以后还有的自己的苦头吃,“那趁着现在天色还早,我先去找王掌柜的商议下,看什么时候能去做事?”
“要去就去呗,难道还要我陪你去不成?”陆氏不耐烦地摆了摆手,示意丈夫赶紧走。
“那好,到时候我事办完了,就去李记铺子那找你。”白大富一听妻子给了准话,交代了一下,转身走开了。
一个时辰后,陆氏见自己把东西都买齐了,可丈夫却还没有来,便先暗暗计算了下今天的花费:‘这两口锅就花了二百四十一文,毕竟家里连口锅都没有也不像话。(一般乡下地土灶都是有两口锅并列的,一个前灶用来烧菜做饭,后灶就搁些水,这样等饭做好了,后头也有热水可用了。虽然弄两口锅看起来会更贵些。但是常年下来其实更划算。)
而用来熬油的猪板油三斤共六十六文,一罐盐是三十文,至于两袋各五十斤的糙米本来是一千五百文,因为买的多就便宜了十文钱(糙米一斤十五文),眼看天快转凉了,家里也没有张被子,所以棉花和布共扯了两百二十七文。这样正好可以赶出两床被子,余下一些给孩子们弄双鞋。
哦,还有翠翠的两把红绳,冬叶的一朵头花和石头的一串糖葫芦一共是七文钱,所以加起来今天就花去了一千九百六十五文,也就是大约花了二两银子(1两金=100两银、1两银=1000文钱=1贯铜板)
而此时在王掌柜家的门口,白大富正一脸不可置信的对王掌柜问道:“您的意思是我不用去饭馆送菜了吗?可,这是为什么,原先我们不是已经商量好了吗?”
王掌柜见白大富一脸灰败的模样,心里虽然有些不忍和愧疚,毕竟当初是自己事先答应他的,如今却出尔反尔,但最终还是咬咬牙对白大富歉意的说道:“这事是我们做的不地道,但你也知道,我那侄儿至今才有了一个儿子,所以,唉,既然他媳妇要她娘家的堂弟来接这买卖,我那侄儿当然也就不能说啥了,是吧。“说罢,王掌柜看了看白大富手中提着的点心,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这些点心你还是拿回去给孩子吃吧,我还有事就先走了。”随即转身把门锁上一言不发的走开了。
李记铺子外,陆氏左等右等见自己的丈夫总是不来,不由感到有些担心,于是她把东西都放在铺中,请人代管后,就寻着丈夫说的梧桐路白杨胡同走去。
而当她来到白杨胡同里时,却见自己的丈夫正蹲靠在一棵白杨树下,双手抱头的在那囔囔自语,见状陆氏不由赶紧快步来到政府身边,也蹲下身轻轻推了推丈夫的肩膀,紧张的问道:“当家的,你怎么蹲在这儿?你不是说要去找王掌柜的吗?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白大富听到耳边似乎传来妻子的声音,随即又感觉到肩膀处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