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蚁王子这一席充满凛然战意的话,让这条红色蛞蝓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她像饭团一样抖了抖全身如果冻一般的肥肉,呆了半晌,才惊讶出声:
“你们有毛病!”
这声回复气得春叶公主触角都冒起了一缕青烟,她跺脚嚎叫:
“相不相信我现在就吃掉你!”
说着她蹬蹬走到蛞蝓面前,露出锋利的小虎牙,蝓小苔不慌不忙,将触角和眼镜都缩进肚子里去。
虞骑云一把将这野丫头拉了回来:
“小公主,有话好好说,别吓这个坏小弟弟或者小妹妹……”
他的话立刻被蝓小苔从肚子里发出的含糊糊的声音打断:
“我的性别安排习惯是,白天是女生,晚上才是男生,我晚上的名字叫蝓小藓,而且,我是个大人,不是什么小弟弟!”
虞骑云被这红鼻涕噼里啪啦抢白一顿,不生气反而哈哈笑了起来。
如果不是这鼻涕虫走路实在太慢的话,真想好好结交一番,以后来黄昏戈壁,还能赚个免费导游,可以少走许多弯路。
当然,目前最佳选择还是苍原王子,所以他暗暗期待这位白蚁王子,能在即将来临的残酷战争中能够幸存下来。
“对不起,蝓小苔,我叫虞骑云,说不定以后我还要请你多帮一些忙呢?
虞骑云满脸堆笑,对着蛞蝓肚子说。
一边感叹,大自然真奇妙。蛞蝓不仅能将眼睛和嘴缩进肚子里,还能在肚子里说话,真是炫炸天。
红鼻涕虫缓缓从肚子里伸出眼睛,细细打量虞骑云的模样,嘟起小嘴:
“你连触角都没有,还驮着背(虞骑云背着背包)真可怜,我不和可怜虫合作!”
虞骑云这回笑不出了。
他生平最讨厌别人说他可怜,
尤其是对方还是一只鼻涕虫。他正想发作,就听春叶公主跳了起来,张开大嘴朝这只蛞蝓的脖子狠狠咬去!
这一瞬间,蝓小苔仿佛被这突如起来的一咬吓呆了,毫无任何抵抗地就被春叶这只野性大发的蚂蚁咬住。
一旁的苍原王子却皱起了触角。
虞骑云不知道他这是为蝓小苔还是为春叶公主。就听一阵咯咯咯的笑声,接着又是一阵痛喊:救命救命……
前者是红色鼻涕虫发出的,后面的惨属于春叶这位蚂蚁公主。
只见她棕色的脑袋完全被蛞蝓脖子上涌起的肥肉层层裹了进去,连她的触角和眼睛都看不到了。
更可怕的是,蛞蝓身上涌起的不仅有肥肉,还有黏糊糊的鼻涕状粘液,像胶水一样牢牢粘住春叶公主挣扎的手脚。
虞骑云大吃一惊。
急忙拖住春叶这丫头的两条后腿,像拔萝卜一样,使劲往后拔。
可是任凭他使出吃奶的力气,春叶公主不仅没有拉出一分,反而陷得更深,就像个陷入沼泽泥潭里的人,越挣扎越糟糕。
还好蚂蚁等昆虫的呼吸系统和人类不一样,她们除了嘴巴,还有遍布全身的气孔,这让她即使脑袋和嘴被蛞蝓的肥肉裹住了,可是仍然可以从容地呼吸。
虞骑云只好放弃这一手,而是恶狠狠地瞪着这条还在笑个不停的红鼻涕:
“快把我朋友放了,否则我……”
蛞蝓咯咯笑着,戏谑地摇摇触角:
“否则你怎么样?是不是也像她一样扑过来咬我?”
说得虞骑云一愣,自己还真不能把她怎么样,她一身的肥肉和鼻涕,可以抵挡虞骑云的石子和刀子。
可是……打火机呢?
在自然界,无论大动物还是小动物,上至大象下至跳蚤,还有没有一个不怕火的,而且全身都是水汪汪肥肉的鼻涕虫,在理论上应该来说,比别的动物更怕火。
一想到这里,他桀桀地笑了起来。
虞骑云掏出打火机,紧紧握在手中,狞笑着逼了上去,红鼻涕黏糊糊的眼睛,显然感受到虞骑云以目光为中心蔓延全身的杀气,她粘着春叶公主向后蠕动了一步,但只退了一步,又恢复了自信。
她心想,有触角有牙齿的蚂蚁都不是她的对手,更何况没触角没牙齿的虞骑云?千万不要自己吓自己。
一念于此,蛞蝓小苔稳住了阵脚,目光笑意盈盈,竟然对虞骑云的进攻报以戏谑的期待,她一身肥肉波澜起伏,准备迎接第二根萝卜的到来。
虞骑云随她所愿,握着打火机的手慢慢伸向红色蛞蝓的肚子,就在她肚子上的肥肉如章鱼触角向他的手包裹过来时,
“吧嗒”一声!
虞骑云瞬间点亮了打火机。
“啊嗷呜——痛!痛!痛!”
蛞蝓妹妹痛得满地打滚,连累身上被黏上的春叶公主也在泥地上滚床单。
紧紧伴随惨叫的是之后的滋滋作响,一股天然烤肉的焦味冲天而起!
又一声“吧嗒”。
虞骑云叹口气,立刻把打火机关上,看见红鼻涕在地上滚来滚去,于心不忍,暂且放这肥丫头一马。
……
该叫的叫了,该焦的焦了,该滚的滚了,最后一步,该求饶的时候就要求饶。
等身上的疼痛渐渐停息。
蝓小苔慢慢翻起身体,在开口前,全身的肥肉一缩再一挤,就像吐口水一样将春叶公主从脖子上吐了出来!
蚂蚁公主噗通坐倒地上,发懵的样子就像一个刚从粪池里打捞上来的熊孩子。
上次有银龙鱼,这次有红蛞蝓。
丛林如江湖,这一碗水深得很。
“这位大哥,小妹再也不敢了!”蛞蝓小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