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红的晚霞,像一条条红色的金鱼在天边游弋,数亿白蚁和蚂蚁的胜利欢呼声,响彻在长城的每一个角落。
让整个白蚁草原仿佛笼罩在宛如人类社会节日的喜庆当中。
在白蚁城堡深处。
已经笑抽筋的白云女王正在津津有味地数着老公绿风翻滚的跟斗数:
“121…122……155!156!哇,老公今天的跟斗数总算比我老爸多一个!”
女王的欢呼,让大厅里的环绕在她身边的侍女和通体白得像米的幼儿们咯咯笑做一团,她们从来没有看倒过父母高兴到这个样子,简直就像两个孩子。
这发自心灵深处的笑声。
如风一样,穿过每一条弯弯曲曲的隧道,飞向了每一只白蚁的触角,今天这一天,她们将永生难忘。
……
晚上,
当一场盛大的晚宴结束之后,越安一个人趴在窗口吹着草原清凉的风,他纷乱的思绪仿佛在风中飞舞。
他想一个人静一静。
明天,他们5个人就要离开蚂蚁谷离开白蚁草原,离开这片曾经奋战过的土地,说实话,他还真有些不舍。
蚂蚁和白蚁的生活,虽然简单,虽然也有战争,却令人他有一种莫名的平安和喜乐,如含着一块糖,不忍让它融化。
回想他高中毕业后的打工生涯,人类职场上的勾心斗角,他深感厌倦。
这也是他最终辞职,宁可潦倒,在微薄积蓄维持下做一个失意漫画家的原因。
默默呆想,心里蹦起一个念头:
“要不,就留下做一只蚂蚁吧!”
不过,嘴角立刻露出自我嘲讽的微笑,自己手无缚鸡之力,连一块叶子都扛不动,恐怕留下来只会吃闲饭呢。
呵呵。
一只爪子无声无息地搭在他的肩膀上,猛然吓越安一跳,他猝然回头,就看见苍原王子那张顽皮的笑脸。
“你在放什么呆?”苍原问。
“我在想,明天我们就要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你们。”
越安看着他,默默微笑。
他的话让苍原王子脸上的笑容徐徐收敛,苍原表情变幻,好像有很多好要说,却只结结巴巴地说了一句:
“谢谢你们保我们三代平安!”
他和越安久久拥抱在一起,越安的眼镜又挂在脸上,表情很梦幻,没想到,今生会和一只白蚁成为朋友。
……
月上中天,离人之夜。
在长城一角,虞骑云抱膝默默仰望夜空,身边安静地坐着一只蚂蚁,蚁茉花。
“没想到,这么快咱们又见面了。”虞骑云咧嘴一笑,“你告诉了铁花那句‘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江湖’的意思吗?”
“没有。”
沉默了几秒,蚁茉花回答。
看见虞骑云露出不解的目光,于是她又解释说:“因为这句话,我还是不懂什么意思,你能再说给我听吗?”
虞骑云哑然失笑。
“我还是下次再解释给你听吧。”他好像不经意地说,蚁茉花眼睛发亮。
“3个月后,无论有没有找到同伴,我都会先回来看看你们!”
这句话虽然脱口而出,却是发自内腑,在临别的时候,他也和越安一样,对这里的人和事,有一种深深的眷念。
“你说的可是真的?”
蚁茉花激动地站了起来,
抖着嗓子说,用眼睛死死盯着虞骑云的脸。
“当然!”虞骑云一拍胸脯。
蚁茉花下一句话,立刻让他石化:
“那你把裤子脱下来!”
她已经知道,虞骑云身上的外壳叫“衣服”,腿上的外壳叫“裤子”。
虞骑云缓过神,一惊,连滚带爬地闪到一边,提着裤带嘎声问:
“你你你…你想干嘛?”
蚁茉花噗嗤一笑,叉腰说:
“你尿一泡给我!”
虞骑云脚下一个趔趄,差点从城墙上倒载下去,他压抑怒吼,温柔地问:
“请问大姐,您老到底想干嘛?”
他心里有一句话,还没有说出来:
在下真的没听说过,你们蚂蚁告别的方式是有这么变态的。
古人折柳道别,何等风雅,你特么倒好,以尿道别,风雅直接变风骚。
虞骑云脸上的怒火虽然一闪而逝,但还是落入蚁茉花眼中,她急忙解释:
“虞骑云,你别误会,是这样的,我们蚂蚁和你们人虫不一样,我们走路通过气味,记忆也是通过气味,而且只能对气味的记忆,最多保持一个月。”
虞骑云啊了一声,大吃一惊。
没想到蚂蚁的记忆这么差,一个月就玩失忆。也就说……他正呆想,就听蚁茉花接着接续往下说:
“所以,希望你现在能尿一泡,装在那个小瓶子里送给我,以后每个月我都闻一闻,以免到时你来时,我认不得你。”
她说这话时,声音已经开始哽咽。
虞骑云眨眨眼,呆了半晌。
他终于明白蚁茉花的良苦用心,既然情义无价,一泡尿又算得了什么呢?男子汉大丈夫,何必婆婆妈妈。
他从背包取出一个空瓶子,放在地上虞骑云刚想解开裤子,拉拉链的手突然停住,对蚁茉花说:
“你走远一点,转过身。”
蚁茉花一愣:“干嘛?”
“我们男生尿尿,你们女生不能看的。”虞骑云红着脸,心里苦笑,没想到今天连这个理所当然的事都要解释。
“可你们不是经常看我们吗――这不公平――那…那好。”
蚁茉花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