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英见曹奇又要犯莽撞的脾气,忙一把拉住曹奇,压低声说道:“曹奇,别嚷嚷,酒肆紧邻官道,人来人往,你就不怕让别人听到?如今兄长已经回来了,有什么事咱们且听听兄长的。”
曹奇一跺脚不说话了,云孟顿了顿,又长出了一口气,说道:“血海深仇咱们一定得报,只不过不应是现在,如今就凭咱们势单力孤,哪里是那会是北府的对手,即便去了也是白白送死。”
蒋英点了点头,说道:“兄长说的对,不过如今此地已不能再留下去,我等又该何去何从呢?”
云孟看了看蒋英,又看了看曹奇,说道:“如今殷渊大哥有难,当务之急我等应当速速赶到谯城,帮助殷兄渡过难关,绝不能让殷兄再有闪失了。”
蒋英点点头,又说道:“小弟全听兄长吩咐,兄长说去哪里,小弟便到哪里。只是小弟担心前番桓原设计挑拨兄长与殷先生关系,此时兄长若是去见殷先生,恐怕会有误会吧?”
云孟面露无奈说道:“这一点,为兄也想到了,可是殷兄如今身陷逆境,此时最需要的就是有人相助。至于我与殷兄之间的误会,我想为兄还是能够解释清楚的,为兄相信区区诡计不会轻易将我与殷兄之间的兄弟情义打破的。”
蒋英见云孟如此决绝,也便不再多说,于是吩咐手下暗中悄悄收拾一切行囊细软,待天黑后撤离此地。只是如何处置那伙北府官军,蒋英却有些犯难,于是找到云孟,问道:“兄长,我们该如何处置那伙官军?”。
云孟没有说话,只是在心中思量,按理讲应该将他们都灭了口,以绝后患。可是云孟本性善良,哪里能下得了杀手。正在犹豫不决之际,就见曹奇满身泥土,笑呵呵的从外边进来,同时嘴里还说道:“痛快、痛快,真是痛快。”
蒋英忙问曹奇:“黑哥,你做什么去了?”
曹奇拍了拍身上的泥土,笑着反问道:“你说如今还有什么事,能让黑哥我这么高兴?”
蒋英一惊,说道:“哎呀,莫不是你将那伙官军都给……”蒋英话未说完,就被曹奇挥手打断了。
曹奇满不在乎的说道:“哎呀什么?的确,我是把他们都宰了,而且还是效仿杀神白起的手段,将这伙贼官军全部坑杀了。怎么样?”
“好你个黑哥,竟是惹事,你为何就不能问问兄长的意见?”蒋英又责备曹奇说道。
曹奇仍不以为然,说道:“我就是怕云孟下不了决心,才帮他下的。”
蒋英还想说些什么,却听云孟喃喃说道:“蒋英也不要在埋怨曹奇了,兴许曹奇所做的才是对的。”再看向云孟,却是满脸凝重之情。
天色一黑,官道之上行人也渐渐稀少,蒋英命人放了一把火,烧了酒肆,众人趁夜色上了路。为了不引人注意,云孟与蒋英、曹奇先行骑马而行,雷家兄弟则领着剩下的桃花寨众喽啰步行在后追赶。云孟并不认得路,故而便由蒋英领路。本来走水路从庐江可直达谯城,但是却多有不便,因此云孟他们只能改走陆路,可就必须先从庐绕道蒙城,再由蒙城到谯城。为节省时间,三人并没有在庐江城停留,而是直接穿城而过,马不停蹄赶了将近一日,终于到了蒙城城外。
“兄长,前面就是蒙城,过了蒙城再往东两百多里便就到谯城了,如今两国交战正紧,寿春又已落入敌手,蒙城地处两军交战的最前沿,越往前走也恐怕越会不太平,不知兄长有何打算?”
云孟手搭凉棚往四下里看了看,的确,就如蒋英所说的,蒙城四周目之所及之地,满眼尽是一片荒凉,虽不至于哀鸿遍野、白骨累累,也称得上是满地疮痍、赤地千里。蒙城主城孤零零伫立在远处,在落日余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的苍凉。尽管沿途之上,云孟他们也遇到过三五成群离家逃难的难民,但如今身临其境却也仍不由得一阵阵的心酸涌上心头。
云孟收回目光,对蒋英二人说道:“眼看天就黑了,咱们就是连夜赶路,恐怕到了谯城也是进不了城的,加上这兵慌马乱的,算了,也不在这一时。咱们今晚就住在蒙城,明日天一亮即刻出发。”于是兄弟三人,催马奔蒙城而去,说来也巧,三人赶到时,蒙城城门正要关闭,要是再耽搁一会儿,这一夜就可能露宿荒野了。
三人好不容易进了城,再看这城里更是混乱不堪,极其萧条,大街上的铺面大都大门紧闭,路上随处可见东倒西歪的伤兵,偶尔还能听到伤兵发出的呻吟和哀嚎声,天色渐黑,可是诺大个蒙城却是只有几处灯火,其余则都笼罩在黑暗之中。云孟三人下了马,沿街寻找,看有没有还开着门做生意的客栈。也不知是不是这三人今日运气好,就在主街尽头,有一间名为王家老店的客栈,虽然门是关着的,可屋里却是亮着灯。三人大喜,曹奇本想上前去叫门,却被云孟制止了,云孟是怕曹奇冒失,吓着店家可就不好了,于是就让蒋英前去敲门。
蒋英冲着曹奇咧咧嘴,转身几步到了客栈门前,“啪啪啪”敲了几下,不一会儿,就见客栈大门“吱呀”一声拉开一条小缝,露出半张人脸,看了看蒋英,问道:“有事吗?”。
蒋英笑道:“来你这客栈能有何事,不就是住店吗?来来来,快快将门打开,让我等进去。”说着蒋英便准备推门。
可就见客栈的店门非但没开,反而立刻“啪”的一声又紧紧地关上了,然后就听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