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现在还没认清自个儿?我就来看看,故意杀人,不是死刑就是无期徒刑,这应该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对何初微,突然也没了恨意,仿佛一切都看开了。
或许,更因为,这女人根本不值得他恨、怨,没必要为她浪费任何感情,恨、怨,也是感情。
“阿城!”当韩遇城转身时,何初微大声喊,几乎哭了出来。
韩遇城眯着眼,转身看向何初微,她也正看着他。
“我没错!都是你们的错,他们的错!你们都对我承诺过,最后都食言了!”韩遇城承诺爱护她一辈子,养父母承诺过,不会给她生弟弟或妹妹……
“别再为你的自欺欺人狡辩。”越是狡辩越是在掩饰她的心虚。
“是!我是自欺欺人!韩遇城,你应该感激我!我完全可以掐死你儿子的,但是,我没下手!”还记得纯真无邪的小婴儿,冲她露出的那个天使般的笑容。
韩遇城微愣,这也是他搞不明白的,何初微居然好心地没对孩子下手。
何初微笑了,笑得纯粹、自然,“看着那孩子的笑,我好羡慕,我们都是脏的,只有小婴儿才是纯洁无暇的,我好想变成婴儿,重新开始……”
她神情恍惚,喃喃道。
韩遇城头也不回地走了,儿子的一个笑容,拉回了何初微的一点点良.知,他才幸免于难。
——
奶.水一直没回来,这让一直支持母乳喂养的何初夏,很是焦虑,心情更加抑郁,两个孩子多半是保姆照顾的。
何谨之经常看到她一个人坐院子里发呆,一坐就是半天。
“夏夏,你赶紧回京城去,爸爸这的条件,不如你家,别委屈了俩孩子!还有韩遇城,他的病……”
“爸,你能不能别提这些,我现在够压抑的了。”她打断,她现在懒得想那些。
就像一只缩头乌龟,曾经像缩头乌龟一样爱着韩遇城,后来勇敢地伸出头来,现在又被打了回去。
当初不爱他,没有跟他结婚,就不会有这么多悲剧了。
何谨之叹了口气走了,劝不了她,不知她心里在想什么。
何初唐终于鼓足勇气踏进了二叔家的大门,刚进去就看到了何初夏,她看到了他,像没看到。
印象里,这个哥哥对她没何初微好,他是何初微的跟屁虫,何初微待他也比待她这个妹妹好,谁知道,在何初唐十几岁的时候,就被何初微诱拐上.床了。
想想,她还觉得恶心。
“夏夏……”何初唐低声喊,她不理他。
“我离婚了,亲生的孩子也没了,这辈子也完了!我不明白,那是过去的事了,我早跟她划清界限了……我根本不爱她,我爱的是小雅……!”何初唐颤声道,嘴边的胡子很长了。
他颓靡、落拓,也一无所有,几家连锁便利店都转让了,钱都给了前妻小雅,小雅因为打胎,子.宫受伤,这辈子很难再怀上。
“跟她在一起,你不觉得恶心吗?那时候你还不知道跟她没血缘关系。”她冷冷地说道,“你不觉得恶心,我们觉得,小雅是你妻子,你瞒着她这些龌龊的过去,她知道了,当然恶心。这事,幸好没传出去,要是外人知道了,咱们何家的颜面,都被你们丢光了,爷爷一世英名,都被你毁了。”
对何初唐,她没有任何同情。
“恶心,是恶心。”何初唐说着,去了屋里,不一会儿,她只听见“噗通”的跪地声。
何初唐给何谨之下跪了,说是对不起他们。
再后来,何初唐只身一人去了外地,领养来的孩子,被别人家领走了。
——
转眼,一个月没回京城了,中秋节将至。
何谨之再次劝她带着孩子都回京城去,何初夏不肯,要留下陪他过节。
“你在这,阿城怎办?你们一家四口的第一次团圆节!”何谨之没好气道,老伴走了个把月了,他已经缓过来了,本就是年过半百的老人了,生老病死,人之常情。
迟早都会死,那罪魁祸首何初微也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爸,我怕见到他,我想跟他分开……如果当初,我听妈妈的话,执意不嫁给他……也不会有这么多事了!”她这些天一直陷在这死胡同里,一直活在懊悔中,恨上了该死的爱情!
“你——”何谨之刚要指责她,外面大门口传来门铃声,他立即出去。
“你是——杜医生吧?!你好你好,快请进!”他认识杜墨言,见过几次,客气道。
杜墨言拎着礼物进门,面带微笑。
很快,看到了出门迎接他的何初夏。
“主任……”她微笑着喊,“来就来吧,带什么礼物。”
他来找她,肯定和韩遇城有关。她暗忖。还不知韩遇城的病怎样了,是否住院,是否接受手术,一直没联系过。
杜墨言与何谨之一番客套后,去看了看俩孩子,“伯父,按理说,我还是这俩小子的三姑夫。”
他笑着道。
“哦,是吗?只知道你是夏夏的导师,阿城的朋友,还不知你们还是亲戚!”何谨之沉声道,他正要问什么,何初夏过来,叫走了杜墨言。
——
“他出事了吗?”她很平静地问,不像之前对韩遇城担心得几乎崩溃的样儿。
“初夏!你们俩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在石城怎么不回去了?!韩遇城也是,一个人住在公寓里,从不出来,谁都不知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