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秦勇自己不会接这些钱的,怎么说他也要避避嫌疑,而接钱这个差事一般就是王大虎来做的,他为人忠厚谨慎,整个捕房的人都很相信他。
秦勇俯耳仔细听,外面没有什么动静,他冲着佛像拜了两下,用手指在下面比划比划,从里面弹出一个暗格,里面有一小袋黄金,几锭银子,还有十几张小的银票。
秦勇把银子和小的银票拿了出来,黄金他没有动,只是轻轻的又关上暗格,他不敢把这些黄金都带在身上,这些东西将来有一天会派上大用场。
他躺在床上,他相信杀死王大虎的和杀死捕快的不是一拔人,在小小的新野县,聚集了如此多的硬手,还真是出人意料,自己本想图个清静,却不料还是落入到漩涡之中。
他眼前有两条路,弃职而逃,再找一个地方,从新开始,安安静静地过一生,第二条路,查明是谁杀了王大虎等三人,替他们报仇。
前者自己已经这样做了,可是自己还能这样做下去吗,至于后者,他实在不敢想象,一想起那满天的红叶和遍地的尸体,他的身体都禁不住发抖。
他伸出手,仿佛手上的鲜血还没有洗净,他猛地抖了一下,外面的哭声越发的清晰,那一天的哭声是不是也如此的清晰,如此的悲惨。
有人敲门,秦勇闭上眼睛,装着熟睡,门悄无声息地推开,脚步很轻,呼吸很微弱,秦勇眯起眼睛,却是一个虎头虎脑的孩子。
秦勇的心中一酸,不是别人,正是王大虎的孩子,他的小名也叫虎子,秦勇想起自己的承诺,心中越加的难过。
虎子伸手拉了拉秦勇,秦勇没有动,一个少妇走了进来,轻轻地抱着虎子,那是王大虎的媳妇,她没有名字,没孩子时王大虎称他为老婆,有了孩子就叫虎子妈。
而秦勇他们都称他嫂子,没有人记起她的名字,她说不上漂亮,却很贤惠,她抱起虎子,什么也没说,只是轻轻叹了一口气,转身就往外走。
秦勇突然睁开眼:“嫂子,别走。”,王大虎的媳妇站在哪里,她低声说道:“兄弟,我知道你为难,我不想报仇,也不想让虎子报仇。”。
秦勇把怀里的银票和碎银子都掏了出去,王大虎的媳妇却没有接,只是紧紧抱着怀里的虎子,小虎抬起头,两只明亮的大眼睛望着秦勇。
秦勇不敢望那明亮透澈的眼睛,他不能告诉他,杀死王大虎的人可以随时像捏死一只蚂蚁那样捏死他们,没有人能帮他们,就算官府也不行。
江湖有多大,江湖有多险,他甚至有些孟浪自己对王大虎的承诺,王大虎的媳妇轻声说道:“铁大哥,大虎最敬重你,他说过他愿意为你死,现在他死了,我只是想知道,我们能不能报仇。”。
秦勇把手里的银票塞进虎子的怀里,大虎媳妇又把银票掏了出来,秦勇低声说道:“大虎最担心的是你们两个,我不能让他在九泉之下也不能瞑目。”。
王大虎的媳妇摇了摇头:“铁大哥,我不能要你的钱,我有手,我会把孩子养大,我只是不想让大虎死的不明不白的。”。
秦勇没有正面回答,他低声说道:“嫂子,明天天亮你收拾收拾,虎子很聪明,我帮他找一位老师,一位满腹才学的老师,他不用像我大虎兄弟一样在这里困顿一生。”。
外面脚步响动,秦勇把银票塞进虎子的衣服里面,使了个眼色,王大虎的媳妇伸手在虎子身上一捏,大声嚎哭了起来,却见县丞和陈,何几位老捕快走了几来。
县丞姓路,是一位老举人,本地人,和铁,王等捕快关系十分不错,几人好说歹说,才把虎子母子劝走。
路县丞想说什么,终于没说出来,拍了拍秦勇的肩膀,叹了口气,走了出去。
秦勇心情烦躁,三年了,他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难道自己还要回到血雨腥风的过去,他的手已经习惯去数钱,而不是去杀人。
但是他又忘不了虎子母子那企望的眼神,还有几名捕快家属痛彻心肺的哭泣,他握紧了拳头,他明白躲避不是办法,他也希望自己能做个了断,再从新找个地方开始。
秦勇慢慢地走了出去,没有惊动任何人,他知道王大虎一定有什么秘密,只是他不敢告诉自己,他在怕些什么,有什么会让他如此害怕。
那些在驿站伏击的人,杀贾道人的人,还有潜伏在自己房间的人,飞龙帮,那贵公子和他的手下,这些人是什么关系,他们之间有什么关联。
他相信他们不是独立的人,恰巧在这两天来到新野,那关西七杰护送的是谁,关大人,贵公子显然是为他们来的,但这两拔人之间又是什么关系,他们是不是杀贾道人的那拔人,而潜伏在自己房间的又是谁?
可以肯定埋伏自己房间的人和驿站伏击或者杀贾道人的人有关,或者这三拔根本就是一拔人,但秦勇很快又否定了自己想法。
他见过那些死者,如果以武功而论,在驿站伏击的人武功最高,他杀死关西七杰所用的武功都是最普通的武功,仿佛随手而来,大名鼎鼎的关西七杰在他面前毫无还手之力。
而杀死贾道人和两名捕快使用的西域的一种武功,这种武功据说和达摩祖师的武功传承有关,刚烈凶猛。
而袭击自己的那个人显然不是前两者,他使的是吴钩剑,走的是江南越王剑的路数,武功偏重轻功暗器,更像一个杀手。
可这个人埋伏在自己房间里做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