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红的血液反射明亮的灯光,室内淡淡的血光充斥压抑之气。
地上景象尽收眼底,胡世全瞠目结舌。
胡颂双手抱头,浑身一身伤,粘稠的血液缓缓渗出,他急促地喘气,却轻微到不全神贯注都绝对听不见。
“颂儿。”胡世全战战兢兢叫道。
胡颂翻过身来,白皙的脸色血色尽失。
“颂儿,爸爸,爸爸这就去打电话。”胡世全拿起电话,又猛然放下,轻手轻脚抱起胡颂,把人送回了房间,“颂儿,现在是爸爸晋升最关键的时候。”
胡颂张了张嘴,发出呃呃机器卡带的声响。
“为了爸爸,颂儿,委屈你了。”胡世全揉了揉胡颂的脑袋,他急急忙忙翻箱倒柜,手忙脚乱一番才找到医药箱。
脱下衣服,随随便便上了药,胡世全忙活一个晚上,心身俱疲。胡颂平安无事,胡世全回房睡觉。
第二天,胡颂高烧,脑子烧得稀里糊涂。
胡世全不想让外人得知这事,特意请了假,衣不解带伺候胡颂,冰袋,小米粥,退烧药。
“臭小子,你倒是睡得爽。”
看着床上一丝不挂的胡颂,胡世全没来由升起一股怒火。
半个月后,胡颂才来学校。
姬小小一招跑来九班,若无其事走入里面,胡颂身上穿着厚厚的衣服,健康的肤色变得暗沉粗糙,凹陷的眼眶里是一双无神的眸子,他定定地看着前方,眼珠里却倒映不出任何的事物。
“胡颂。”姬小小轻声道。
胡颂扭过头来,“……。”
“你怎么了?你怎么不说话?”姬小小问道。
她蹲下身来,温热的手掌轻轻抚上胡颂的脸颊。
胡颂扬起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张开嘴,话音沙哑,似乎是长时间竭嘶底里嘶吼狂叫的后遗症。
姬小小有不好的预感,拉着胡颂走出了教室。
学校的小树林里,三三两两的野鸳鸯私密聚会。
一棵略高大的树下,树影斑驳,幽深静谧。
“胡颂,不要怕。”姬小小抱住胡颂,试图用她娇小的身躯感染麻木的胡颂。虽然她不清楚胡颂遭遇了什么鬼事,但以正常逻辑推来看,胡颂的异变必与胡世全脱不了干系。
胡颂愣了许久,才抬起手回抱住姬小小。
“小兰?”
“嗯,我在。”
“小兰?”
“嗯,我在。”
“小兰,你会离开我吗?”
“不会。”姬小小斩钉截铁说道。
“那如果我,我不再……。”
姬小小推开胡颂,胡颂的叙述戛然而止。
胡颂面如死灰,嘴唇不自主哆哆嗦嗦。
“我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但身为一个男人,低声下气祈求别人大错特错。胡颂,你要振作起来。”姬小小上前一步,抓住胡颂的手,紧紧地,不留一丝缝隙,“我不会离开你,至少现在不会。胡颂,我杨小兰喜欢你。”
这是姬小小最一本正经表白的时候。
胡颂大喜过望,喜极而泣。
“谢谢你。”胡颂哭了一顿,再次抬起头来,双眼坚定,之前的怯懦和悲伤荡然无存,他挺直背脊,深邃的目光看透虚妄。
姬小小能够清楚感觉到,他面前的人不再是年幼无知的小鬼头,而是历经风云的成年男人,能够为一个家遮风挡雨的顶梁柱。
“现在可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吗?”
打探秘密,追求真相,人之本性。
胡颂艰难的笑着没事。
姬小小皱起眉头,但没有说什么。
两人站在树下许久,姬小小隐约可闻到从胡颂身上传出的一股味道,淡淡的,似乎是成年男人所用的古龙水。
“胡颂,你用古龙水了?”姬小小道。
胡颂惊吓过度一般,咻的一声双手拢住衣服,结结实实挡着领口的风光。姬小小顺势看去,她好像看到了一道红痕。
“你被打了?”红痕又长又细,应该是细小的鞭子所致。
“是胡世全打你的对不对?”姬小小勃然大怒,玛德,老娘的人也敢动,那个老不死是活腻味了?
胡颂摇摇头,蹩脚地岔开话题。强人所难不是君子所为,姬小小顾忌胡颂的情绪,没有追根究底询问下去,她顺着胡颂的愿望,海阔天空东扯西扯。
“哈哈哈……。”
苦中作乐!
两人逃了一节课,各自回到班级,老师们恭候大驾。被狠狠痛斥教导一顿,晚上九点半,姬小小努力在等胡颂。
九点半,十点,十点半,天色越来越暗。
“怎么还不出来?”
山不救我,我去就山,姬小小跟门卫说了声排进三班教室里。
三班教室。
天花板的灯光全部亮着,沙沙的书写声清晰可辨。
姬小小抬眼望去,胡颂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奋笔疾书。
“胡颂,很晚了,该回家了。”姬小小出声提醒胡颂注意身体,胡颂放下签字笔,温和笑道,“小兰,我还做几道题,你先回去好了,不用等我。”
姬小小不理胡颂的言辞,无声坐在胡颂旁边的座位上。
十一点,胡颂重重叹了口气,放下签字笔,“走吧,回家。”
姬,欢快跟在胡颂身后。
天上月亮高悬,银白的光辉挥洒大地。学校旁边的小摊贩一个接着一个收摊,人气消散,显得静谧而恐怖。
姬小小和胡颂两人并列而走,脚步高度一致。
“胡颂,今晚你要不要来我家住?”姬小小语不惊人死不